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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看看你。”季风扫了一眼自己僵硬的手臂与欲盖弥彰的裤腿，声音几不可闻。

“那你看够了？请回吧。”唐野脸上的悲伤一闪而过，只留下决绝的话语，“不要跟着我。”

季风尝试着向前迈了一小步，艰难而丑陋的动作终于让他彻底死心。唐野的背影渐渐远去，还是缓慢，却失了之前的镇定。季风站在原处看着，紧绷了三年的心脏忽地被剥了束缚，没了支撑，一片一片地破碎，凋落满地。

第3章第3章

（三）

女生已经停了筷子，红着眼眶看着对面的人认真地吃着面。季风把唐野带到最靠里的桌前，唐野摸索到桌角，轻轻扶了，稍稍屈膝，用腿探了探椅子坐了下去。季风定定地看着，挪不开视线，心又拧成了一团。

“这么晚还有客人？”唐野歪头问道。

“嗯。生意好。”季风盯着他的脸，“扁豆焖面？”唐野喜欢吃面，最喜欢扁豆焖面。季风本来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遇了唐野也算稍稍转了性，扁豆上有长长的老茎，他就端了扁豆到唐野身边细细地剥，边剥边偷偷地看着唐野的侧脸，手上越剥越慢。现在，他想快也快不起来了。

“晚上不想吃太油腻，来一碗阳春面吧。”

“好。等我一会儿。”季风沉吟了一下，扶了一把隔断，转身进了后厨。

重新装上勾手，一只锅热了高汤，一只锅烧着清水。季风抬眼看了一眼唐野，他双手随意地交叉在桌上，直挺挺地坐着，单薄而瘦削。季风至今不能想象看不见的生活会有多少困难，他只是记得，有一次他无意间松开了唐野的手，再回头时，唐野一个人站在熙攘的人群中间，满脸惊惶与无助。从那以后，但凡要从唐野身边走开一会儿，季风都会用力握一下唐野的手，尽他所能的给唐野一些安全感。

直到他没有了手。

猪油融化在热汤里，香气在身边晕开，唐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觉得有些累了。从从家里走到季风的店里，到小区门口一百零五步，从门口出来一百四十九步。大雪颠覆了唐野对于世界的认知，踏进雪地的一瞬间，唐野就想退缩了。然而他知道季风还在店里，知道以他的步态，一个人大概是出不了门的，他需要他。原来恨过、怨过、纠结过，在他的心里季风依然有着千斤的分量。

唐野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季风了，却在三年之后再次听到了他的声音。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张惶之下，飞快地缩进了冷漠的外壳，疯狂逃窜。直到逃回家中，唐野又一次怀疑自己是幻听了。只有十一个字，他只听到“季风”说了十一个字，远远地与他相望，没有亲近，没有拥抱，也没有再一次出现。

几个月之后的一天，在回家路上，唐野突然被人塞了一张传单：“新开张的面馆儿，小区内免收送餐费，单子上有二维码，扫一下就有菜单，您收好了！”

让唐奕帮他存了菜单，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