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的S市看守所里,一个颀长瘦削的少年正沉默不语地在玻璃罩背后伫立,身后有荷枪实弹的警察静静等候,面无表情地和这冰冷庄严的场地融为一体。他木然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个女人,音调低得几不可闻:“你来做什么。”
牢狱生涯并不是那么好过,原本清新淡漠的少年已经成了胡茬泛青的阶下囚徒,醒目的光头似乎在强调着他的身份,他本人却似乎对此却漠然得很。黎雅蔓无声地深深呼吸,抬眼道:“最近还好吗?”
他嘴角微微掀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么虚伪有意思吗?”
她无奈地笑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卖关子了。我们已经把你母亲安顿到了条件比较好的病院,费用我们会负担,她最近精神好了很多,医生说有痊愈的可能性。所以你的服刑态度一定要好,因为你知道,如果她醒来知道你出了事……一定会伤心的。”
听到母亲的事,一直冷漠以对的少年忽然无法再冷静,他咬牙切齿道:“不用你们假好心,我——”
“瞿征,”她强势打断他的话,“三年不算太久,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既然已经错过一次,就不要再错了。”
当时他无论从绑架还是杀人未遂来量刑都绝对不止三年,她和陆济宽花了不少力气才帮他争取到了这个最低的量刑。尽管已经仁至义尽,可陆济宽还是一直活在自责中,只能用照顾他母亲的方式来尽量赎罪,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他冷冷地笑了:“是啊,三年,确实不算太久,你们就不怕自己的安稳日子只剩三年了?”
虽然这话包含着j□j裸的恐吓,黎雅蔓却依旧坦荡淡定:“你知道的,如果我愿意,你绝对不止三年。”
这话旁人听来或许只会听出一层意思,因为他们曾经因为努力为罪犯争取轻罚而被传为最古怪受害者,只有瞿征清楚,她到底指的是什么。
这也是最让他困惑的部分,当他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时,却发现她根本没有把滕浩的事说出来。并且,她和陆济宽甚至统一口径地把这次案件说成了普通的感情纠纷,完全没有提到手术的事情,因为一旦两者被关联起来,滕浩的命案势必会被连带想起,一旦如此,等待着他的恐怕就是死刑了。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我知道你不懂,但愿有一天你能懂。”说着她起身,虽然身怀六甲,身影却依旧潇洒,“如果三年后还是不懂,欢迎你随时来找我们。”
瞿征脸上阴晴不定,脸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被太过复杂的心情拉扯着,他忽然急急叫出声:“慢着!”
黎雅蔓回过头,对上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淡淡开口道:“惜妍和柯远一起考上了Z大,已经结伴一起去B城了。至于你,她从那以后再也没提起过。瞿征,如果你对她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那么请你答应我,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眼前,永远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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