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间也这么精致?我来看看你这床头雕的是什么——诶,鸳鸯。”
两次相处,陆绰习惯了应岑这样顽皮,翻身上床开玩笑道:“谁知是不是你袖子一拂,空荡荡的床头便现出一对鸳鸯。”
应岑看向陆绰,笑意更甚:“你为什么觉得,我要变出一对鸳鸯给你看呀?”
床边小桌上的烛火映得陆绰脸通红,答不上便腹诽这妖颇不讲究,直接出现在人床上;也不爱护动物,鹿呀马呀鸳呀鸯呀总拿来调笑。
应岑看陆绰失言再不肯吭声,便也不再逗他,解释起正事来:“聂府虐待仆人,滥用私刑。”
“嗯?”陆绰脸上热潮渐渐褪去。
“除三夫人外,其余几位夫人均会使用棍棒鞭夹等惩罚仆人,弄死了就丢到城外野村随便埋了,衙门也不敢管;几个少爷会随意欺侮丫鬟,只三夫人会时常劝告,但毫无作用。”
陆绰皱眉:“聂将军不管吗?”
应岑冷笑:“他常在京城,有心无力,家里人正是见他管教无法才如此恃权犯事。如今他因为这奇异之事闹大才告假归家,可你看,没人主动和他提平日之事,三夫人都不会,或是提了他也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你想,城中人大抵对聂府严苛都有所耳闻,可仍有父母把孩子送去当仆人的,是家境贫寒实在无法;也有主动去的,说不定是想借聂府的机会飞黄腾达,心甘情愿受苦。”
应岑不可思议:“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听闻聂府之前确有跟着聂将军进京的丫鬟被皇帝看上,就此留在御前做事。大概也有听说这等巧运想自己来碰的。”
应岑心底不悦,别过脸去:“你总否定我做的事情,觉得是无用功。你大抵又要说,除去聂府这一家歪风,还有千万个聂府,我如何忙得过来。”
陆绰伸手去扳应岑的脸:“我只是不想你参与世间的事。”
应岑的脸那样小,陆绰一只手能捧住大半:“每每想到你又参与,我总是胆战心惊,怕你消失不见。”
床头木头雕的鸳鸯都要羞死了,陆绰大抵是真担心,竟浑然不觉。应岑推他,嗔他说的是什么话,又不理他,低着头细细地脸红。
等到应岑脸红到耳尖陆绰才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说了什么,轻咳一声也低头。这一床坐着两个低头的人。
可寂静更难耐,应岑到底忍不住去欺负他:“你这个除妖师太没有自觉性了,我们见面第三次,你是不是该捉……”
后半段话被陆绰的手摁回肚子里。这手刚刚捧自己脸强行转着,这下又不让自己说话。应岑鼓着气轻咬了一口,咬不着手掌上的肉,嘴唇却蹭着了好一大片。
陆绰触电似的把手收回,几乎要确定与上次压上唇的是同一种触感。他又激动又担忧地微喘着气望着应岑,应岑好似懂又不懂那眼里的企盼,故意又无意放软了调子去唤对面的人:“陆绰?”
这一叫把什么什么都唤醒了,可被唤醒的陆绰稳坐不动,只眸色更深。应岑被他看得招架不住,凑前再问:“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陆绰还不答,应岑更近,声音更软,全然不讲道理是谁先动了坏心思:“你仗着是除妖师,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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