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看的。你演完了我去了趟洗手间,在那里碰上俞越,刚好我想回家写作业,他就送我到了剧场门口......不过你怎么知道那天我和俞越的事?”
周泗不自在地扭头看电视,拈起一颗车厘子,道:“你一个人,又没请柬,在哪儿看的演出?”
叶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就在安全通道的门边上,音效还不错。”
周泗“哼”了一声,道:“怎么没被保安赶出去!拿我的请柬帮兄弟追女朋友,全世界就你最义气。下回给你的东西,你要是收了就给我好好收着自己用。别想着转给不相干的人做人情,我不知道就罢了,要是教我知道,你得十倍百倍地还我。”
叶燃心内恍然,原来竟是这事教周泗晓得了,怪不得自打进了他家门,周泗就不给自己好脸色。不过这人气性可真大,都快一个月了,还记着这事!
他点头道:“我记得了,往后一定注意。”
周泗满意了,又把叶燃方才说的话拿出来品味了一番,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叶燃看完了他的节目就回了家!想来他是专程看自己演出的,周泗美滋滋地想,课业繁重还专程跑一趟,又进不来演奏厅,就窝在安全通道,跟些大爷大妈挤在一处。
周泗越想越美,眼前仿佛是人群中的叶燃踮着脚尖努力辨认自己的画面,手也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道:“我妈上个礼拜从瑞士带的,我不爱吃,给你尝尝。”原先盘算了许久的如何这般那般冷落叶燃,好教他这般那般低头认错的计划,全给一股脑抛到脑后,此时只想把好东西堆在他面前。这少年心性,可真真是六月天,说变就变。
晚饭是杭椒牛柳、糖醋小排、鱼汤并两样小炒,围在铺着格子桌布的木质小饭桌上,酱黄油亮的小排、鲜绿的杭椒、嫩黄的鱼汤,在黯黄灯光下,冒起烟白的热气,衬得人脸都带了晕影,显得不十分真切。
周泗见叶燃帮着宋爱芸端碗筷,便也进了厨房要给宋氏打下手。宋爱芸烫完碗筷,湿手在深蓝色围裙上擦了擦,笑道:“你呀,早干什么去了呀,瞧见人家帮着端碗筷,才想起来帮宋姨一把。可是眼下哪有活劳烦你做?敞开肚皮吃就行了。”
叶燃先给宋爱芸盛了饭,又捡了周泗的碗盛了饭。周泗接了碗筷,心下欢喜,又见叶燃脱了外套,锁骨那般明显,瘦骨嶙峋的,不由得劝叶燃吃这吃那。叶燃毕竟是客,哪能好意思顺着周泗的话,不过听着周泗劝菜之语,点点头就是了。
周泗见叶燃虽是点头,却仍是斯斯文文小口嚼着饭菜,也不伸筷子夹菜。他便直接上手给叶燃添菜,恨不能一桌子菜全喂了叶燃,教他身上长点肉。叶燃连连道“够了够了”,躲闪间,碗头已是堆了一座小山。
宋爱芸在旁细细观看,觉得有趣,笑道:“我跟周泗同桌吃饭,吃了约莫四年,几时见他这么殷勤。可见这孩子,胳膊肘往外拐。”
“阿燃是客,我这个做主人的自然要热情些,可不能怠慢了他,不然人家下次才不愿进咱们家的门。”
宋爱芸笑道:“你这孩子,油嘴滑舌,大道理倒是不少。”
三人正吃着,却听玄关处有一阵丁零的金属碰撞声。众人转头看向玄关,见屋门被人推了开,夹裹着屋外猎猎风雪的寒气,现出一个穿黑色长风衣的中年男子。
是周泗的父亲,叶燃认得他。
他是个瘦高的男子,国字脸,一双狭长的黑漆漆的眼睛亮得仿似戒子上的钻,灯光下晃得人不敢同他直视。水光油亮的黑发梳得一丝不苟,大约是用了摩丝、啫喱水之类的定型用品,饶是外间自黄昏起便风雪交加,他仍是从容不迫,不带一丝风尘仆仆的味道。
“父亲,您来了?”周泗急忙放了碗筷站起身,“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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