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江匠头把儿子拉到了僻静处,仔仔细细给他讲了今晚在田裳那边的密谋。
江倪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这田裳胆子可不小啊,我看事情要遭!”
“谁说不是呢?”江匠头叹了口气,“这人读过几本书,就狂妄的不知天高地厚了。我看这次家主,怕是要来真格的了。”
这也是江匠头最担心的事情。他一家世代给梁家制陶,很是经历过几位家主。但是从未有一个像梁丰这样,会主动招募勇健,重设部曲。如今正值乱世,有兵防身,才是安家立命的本钱。如果田裳说的是真的,家主连病重都未曾放弃操练,那么他的决心,怕也不能小觑。
这世上不是没有奴仆欺主的事情,然而但凡家主强了么一点,想要收拾几个奴仆还不易如反掌?更何况,家主现在手中还有兵!
江倪沉吟了片刻,突然道:“爹,我们其实不必跟田宾客走在一起。郎主如果想要重振梁家,必然也需要一些助力。既然他肯用柳匠头,咱们陶坊,也未必输了木坊!”
江匠头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个,然而他摇了摇头:“从你祖父那代,江家就开始私卖陶器,这事情如果被捅出来了,郎主又怎么会放过我们?”
背主向来是让人厌弃的事情,如果梁丰发怒,整个陶坊唯有一死。江倪握了握拳头:“可是如果不投靠郎主,我们就能逃过这遭吗?”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跟着田裳一路走到黑,他们就能得到什么好果子吃吗?江匠头看似粗率,心思却极为缜密,当然能想到事发的后果。这简直是进退两难,让人无法做出决断。
江匠头咬了咬牙:“要不,先看看老吴那边吧。如果他失了手,咱们就再做打算。”
“那就晚了!”江倪急道,“还不如把他们的伎俩全部说给郎主听,我们也能将功赎罪。”
“可是万一……”
“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搏上一搏!”江倪的声音极为坚定。
看着儿子面上的神情,江匠头最终咬了咬牙:“走,咱们这就去见郎主!”
※
“主公,用这个真能杀敌?”
院内,弈延拎起一根长槍,用力抖了一下。经过几天赶制,木坊终于把长槍送了过来。这槍是用剑脊木制成的,长一丈,木质坚硬柔韧,必须用双手才能握稳。用力一抖,就能发出嗡嗡声响。不过槍尖并没有装金属的槍头,看起无甚威胁力。
“自然能。”梁峰斜倚在凭几上,含笑答道,“战场之上,从不是较量个人武艺的地方,唯有槍林箭羽,才是制胜关键。”
现在梁府的部曲还没法适应复杂的阵型训练,只能从最简单的长槍列队开始。两军对垒,靠的就是正面冲锋的那一瞬间。只要自己这边长槍如林、不动如山,自然能够先胜一筹。不论是长跑拉练、列队正步,还是将来的长槍刺杀,都是为此服务的。现代部队里已经不强调拼刺刀之类的打法了,但是特种部队乃至武警,都还延续了此类教学,梁峰对此并不陌生。
他抬手指了指弈延握槍的地方:“你握的太靠前了,槍长一丈,后手要握在尾端,不要露出槍根,前手乃是重心所在,在槍根前三尺之处。两手同时攥紧,前手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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