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在满室酒香之中,倒在地板上就睡了过去。等到被尿意憋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彻底清醒之前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不知在吃什么东西,最后却吃到了自己的头发。他“呸呸”两声睁开眼,发觉自己好像真的在吃什么东西,白蓬蓬的一撮沾满了他的口水,湿哒哒的黏在一起,嘴里貌似还残留着两根。
反正绝对不是头发。
彭彧愣了半晌,随即倒抽了一口差点把自己噎死的冷气,吓得三魂七魄都从天灵盖蒸发出去了。那撮白毛似乎被他惊动,小幅度地在原地甩了甩,发出一声不明状况的“嗯”。
再然后,手臂长的小龙把自己蜷成个逗号,支棱着脑袋凝视自己被口水打湿的尾巴,足足一分钟。
“哈……哈哈……”彭彧干笑两声试图抵赖,可齿缝里还塞着根细软的“罪证”,他忙不迭偏头把毛吐掉,忽觉一声压抑的龙啸刮过耳畔,眼前一花,脸颊一凉,白龙怒气冲冲地把他掀翻在地,一阵风似的从窗户卷了出去。
事实证明,彭少爷的脸皮龙爪子还是能挠破的。
彭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捂脸,火辣辣的刺痛这才徐徐传来。他忍不住一咧嘴角,朝着窗外喊道:“打人不打脸啊!”
包间里就剩了他自己,他爬起来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怀里掉出去了,四下一找,看到正在脚边,原是九渊送他的夜明珠——夜明珠还是那个夜明珠,不过里头多了一簇龙火,是龙王给添的,可惜没怎么派上用场。
他挑挑眉把东西收好,溜溜达达出了船舱,没找到那条飞走的龙,倒是看到昨日那长得像“如来佛”的中年男人朝他走了过来。男人一眼看到他脸上血淋淋的“四道杠”,轻声询问道:“少爷,您的脸怎么了?”
彭彧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冲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游船随意地停靠在岸边,船上格外安静,花灯熄灭,所有的宾客都已散去。彭彧直眉楞眼地四下寻摸半天,疑惑地问:“他们呢?”
男人笑眯眯地朝他一拱手,从袖子里摸出个小玩意:“甲子商队已经过河了,带着那两个孩子。您的护卫跟着那个灰衣服的先下了船,说是在附近转转。”
彭彧点点头,接过那物件,是枚十分眼熟的铜钱,洗得干干净净拿红线穿着。男人又说:“这是那个叫‘林景平’的孩子留给您的,说大恩不言谢,但愿有机会还能再见到您。”
这小鬼头还知道“大恩不言谢”。
彭彧不由得失笑,捏着那枚铜钱打量半晌,估计是小鬼趁他醉酒从他身上摸走又送回来的。彭少爷向来不喜欢往脖子上挂零零碎碎的东西,总觉得没有什么能配得上他高贵的脖子,这会儿也不知吃错什么药,居然就把这仅值一个铜板的便宜货戴上了。
他施施然负手下了船,可一只脚刚踩上踏板,眼睛就是一阵突兀的刺痛——
龙王气呼呼地从船舱里冲出来,只觉自己的龙生遭受到了极大侮辱,这凡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不愿在泡满“甘霖”的河水里凑合,拖着一条湿漉漉的尾巴贴河面直接飞出去五里,终于找到一点勉强能入眼的水域,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拿爪子把自己的尾巴乱扒一气,顿时扒拉下几根被彭彧啃松的毛,随水流漂向远处。
龙王冷着一张龙脸,很想就此把尾巴剁下来喂鱼算了,好悬才堪堪忍住,一摆龙身跃出水面落在岸边,化了人形搓干净尾巴上的毛,又仔仔细细洗了三遍手,这才呼出一口烦闷的浊气。
李祎回到游船附近的时候,正看见彭彧捂着眼睛从船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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