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艰苦卓绝,精神旷世,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是也;第二批供大人吃,他们上班,管剧院大事小情,管宅门生老病死,作息算是正常;第三批供闲人吃,吃闲饭遭人歧视,身上没落点残疾的还真不敢随便吃。
王丽军正吃着闲饭,豆浆配油条。旁边一女眷问,您还想吃点什么?
他脑子没转,下意识说,好不容易回来,想吃点涮羊肉。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要换成以前练功时候,师父怪笑着问,您老想吃点嘛?要说想吃涮羊肉,当场挨顿毒打——败家子儿,你见过谁家大清早起来吃涮羊肉?
但那女眷连忙应声,赶紧吩咐人下去安排,说中午就能吃上。
油条泡在豆浆里,眼见着软了,王丽军一筷子扎进去,半天没能把油条捞起来——他愣了。原来有许多事,在不知觉间,早已千变万化。
王丽军吃完饭后,急忙逃离饭厅,因为在那儿他受宠若惊,感到极不适应。
他出了饭厅,走在抄手游廊上,庭中满是白雪,雪里嵌着鞭炮红纸,只有散碎几点,像过年的预告。
越过积雪中庭,王丽军远远看见,好像有人蹲在垂花门下,走近一看,竟是陈梨。
王丽军问:“嘿,你不是练功去了吗?”
陈梨猛地抬头,他看见,在满地雪光中,他的爸爸含笑背手,正埋头看他。
陈梨顿时如堕梦幻,他喃喃道,爸爸,爸爸。
好在他警醒,一个爸字还没出口,连忙改口叫一声,小舅舅。气若游丝。
他又嚅嚅道:“去晚了,练功院门儿关了……进不去。”
王丽军心又一碎,连忙安慰:“到时候我跟你师父说说,就说是我耽误的你,没事儿。”同时他思维狂奔,想着讨好的办法,一分钟后,他试问,“想放鞭炮吗?”
“我不喜欢放鞭炮,放了就没有了。”
“起码鞭炮响过嘛,图个热闹,这就够了。”
“只响几秒钟,没意思。就让鞭炮在那儿吧,我们别去动。”
王丽军又愣,半晌后,他说:“你说这话,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可他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像。Christian是爱惜烟花,怜其短暂;而陈梨是不求曾经拥有,只求天长地久。前者豁达,后者逃避,个中区别,还是很大。
他们自此再无对话。而就在垂花门庇护之下,两人一立一蹲,望着庭中。雪又下起来了。
他们看了一阵,没过多久,有女眷跑来,她说,有人候着,在外宅花园,说要见王丽军。
王丽军心里骂,不是说了叫在外面等吗。他急忙走出内宅,到了外宅花园一看,一个人站在树下,黑大衣肩上堆了雪。
那人听见人声,转过身来,面色雪白,眉目深刻,是一张外国面孔。
乔卫东转身见是他,精神一凛,连忙拍拍袖上白雪,收拾出一个媚上的笑,跟参见圣上似的,就差打个千儿了。他知道自己的不妥了,眼下是为了请罪而来。
自打王丽军北上,乔卫东的日子就过得稀里糊涂。就连占士·高柏飞也问他,你还不收拾行李,等什么呢?英国还要不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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