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他的不屈所激怒,带头的鬼子气得拉开保险杆,正要了结的时候,一个模样明摆是较高位阶的军官过了来。
“这个要活的。”
格式化的命令底下,几个不甘愿的鬼子只得停手。
把还在挣扎的战利品捆牢丢上车,押解大队正要回程之际,那癞痢头的秃子喘呼呼地跟了来,尽管手臂上的伤口鲜血直流,脸上的茍媚笑容仍一分不减。
“军爷,军爷,人您是有了,那您说要给的东西……?”
驾驶座旁的军官冷漠地看着那张贪婪的涎脸,一会儿,他静静地开口。
“给他。”
话声刚完的瞬间,一阵连续枪响接着即起。
风飞的夜里,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两眼大睁的死人看着浩荡车队离去。
第10章
巨大吊灯熠熠生辉,发出的光芒环射全室,灯上缀饰的水晶不时刺眼地闪动着。
上等绸料的深色帘子垂挂在两处高大的落窗旁,地面上也铺陈同一色泽、质料亦究的软毡。
镶雕精致的檀木长桌上摆着一盆鲜花,闪着釉彩亮的巧瓶,散着清淡香的荷苞,相衬动人。
还有房中央那覆着天盖的大床,桃心木的坚实床柱,重重的布幔,交错成一个与外界区隔的隐蔽空间。在那里,晦密的一切被允许发生。
宽敞的室内,恍似无人之境的安寂。除了一个身影不安地蠢动着。
华丽房间中央的椅上,一个躯体被紧紧地绑缚着。
粗大的绳索深陷入胸口,紧得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被俘者几次试图挣扎,可是都劳费无功,只徒让那索绳入肉更深。
紧紧咬住嘴唇,魁七努力忍住大声叫喊的冲动。想也知道日本鬼不可能会放了他,兀自的喊嚷只是徒增屈辱。
一径闷滞的气氛里,他觉得很难受。
颊骨上淤青的阴疼让他脑袋发晕,不知道被踹了几十下的肚子痛楚更甚,来到这里之前他就吐过好几次,吐到只剩下胃液仍干呕不止。每个被殴的部位都隐隐作痛着,不断对身体发出抗议的声音。
可这并不是真正让他难受的地方。
视线缓缓绕了房间一圈,窗帘、长桌,然后一直到那个最显目的物体。在流苏垂落的帷幕间,隐约可见深处里那些绣着繁复图案的垫枕被褥。他只觉得喉头不住发干。
似曾相识的一切,他对这样的家具陈设感到害怕的熟悉,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在心底深处,他隐约开始有着某种觉悟。
停滞的空气中散布着不安的种子,空白的无声形成了莫大的重压,迫得他心脏阵阵紧抽,未知的每一刻都是种无以力抗的负担。
竭力抑住那不断暴增的惊恐,他静下心来安慰自己。是想太多了,是疑心过度了,一切早已经过去了,待会儿来的铁定是鬼子的拷问手,问闽帮的名单,哈,那张单子早在城破时就烧掉了,没得什么好说,就干脆地送他去刑场吧,不然当场枪毙也行!但那如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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