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律记性颇好,对当时脱口而出的话也记得很清楚,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咽下去之后才淡淡地说:“是2019年春节。”
纪妈妈瞪他:“当你妈我耳背呢,你明明你说的是今年春节!”
“今年”两个字被重重强调了。
纪律对付他妈妈的催婚十分有经验,当下就拿了他爸爸作挡箭牌:“爸当年不也过了三十岁生日才娶到你?我三十岁生日还有好几个月。”
纪妈妈一噎,他们的婚姻在当时那个年代来说本就很迟,无法拿“我们那个时代怎么能和现在一样”作为反驳理由。
不过纪妈妈催婚归催婚,倒也不是真的很急,她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每个月不说说儿子就闲得慌。
于是她说道:“那2019年春节啊,你可记得你说的话——老纪,儿子说2019年春节带对象回家,你也听到了吧?”
“听到了听到了。”纪爸爸忙附和,重重咳了一声摆出父亲的架势对纪律说,“人嘛,最重要的是言而有信。”
纪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纪妈妈又说:“对了啊,前几日你婶婶问我过年要不要去普陀,我应了,正好你回来,你开车吧——春节几号回去?”
纪律点了下头:“初五。”
纪妈妈眉开眼笑:“那好,咱们明天出发,在普陀住两晚,你还能在家再呆一天。”
年夜饭后,纪妈妈就喜滋滋地打电话告诉纪婶婶这个消息了。
第二日,大年初一一大早,纪律就开车带着纪爸爸和纪妈妈,往纪爷爷和纪奶奶家而去。纪爷爷纪奶奶,一个坐纪律他们家的车,一个坐纪叔叔他们家的车。纪叔叔和纪婶婶有个女儿,名叫纪婧,比纪律小四岁,活泼开朗得很。
两辆车,八个人,往普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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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非也回家过年了。
一鸣律所春节放到初十,正月十一才正式开始新一年的工作。
于是,将近有大半个月里,宋不羁都是一个人了。
往年那些租客也回家过年,但冷清感并没有那么强烈。现在……宋不羁看着阳台上空无一物的晾衣架,心想:“年后,又会来两个新的租客吧。”
——虽然他还没有问过常非到底搬不搬,但人之常情,搬走才是正常的选择。
宋不羁去理了个发。头发也没有剪很短,仍旧是盖住了耳朵。额头露出来,风一吹两边的头发就乱飘,飘啊飘的,很容易就会糊到额头上,勾到脸上。
于是去普陀拜佛的前一晚,他从衣柜里挖出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往后,戴到了头顶上。
普陀距离花城不过五十分钟的车程,但春节假期,景区车多人多,宋不羁大年初二一大早出发,一个半小时后才上了从朱家尖码头到普陀山的轮渡。
轮渡倒是很快,不过十来分钟便到了。
宋不羁没有跟团,也没有人陪,排队买进山门票时,他看着周围几乎都是大大小小的一家子,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丝的羡慕。
不过这种纤细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宋不羁天生就少了那么根伤感的神经。
买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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