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自从离开闻山后就没了贤惠乖巧,穿件毛衣露半个膀子,紧包着长腿的也不知算袜子还是算裤子,一把油黑的长头发说剪就剪了,和男人同居和男人喝酒和男人溜冰逛街划船赏樱花,现在居然……之前姜尚尧来不及思考庆娣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杂志上,现在深究一步立刻瞭然。绝对和周钧脱不开关系!
姜尚尧半躺在后座假寐,恼怒中思绪游离到那张照片上。对那具身体的熟悉让他阖目也能描画出每一个弧度,他指尖甚至能体会到曾有过的每一部分的触感。
那每一丝每一寸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车到半路姜尚尧渐渐消了火气。遥想庆娣到冶南工作之初,眼中神采奕奕,举手投足都有股鲜活气。那时隔着探监室的玻璃,她随意的一扬眉一微笑,可以强烈地感受到她对未来怀抱着的巨大的期待和自信。
是这种极具感染力的情绪带动他心灵复苏,引导他一步步从灵魂的泥淖中走出来。
但是,越往后,随着他事业一步步上升,她眼里光彩也越来越黯淡。
正如分手时她所说的,他们追寻的是两条道路。离开闻山对她来说大概是一种释放一种解脱,如果此时的生活就是她期待的那条路上的风景,能令她快乐,他可以纠正步伐。
毕竟他曾许诺,他要一路陪着她。
见到周钧正是夜深沉的时刻。经过长久的自我开解,那已经消散的怒火在眼底映入一片雪白的胸脯后再度复燃。
“你怎么总是三更半夜地摸上门?”周钧的声音如梦呓。
“你们男女住一起,你就不能注意点?”姜尚尧反问,食指戳上周钧胸膛。
周钧一个寒噤,闪开半步。这一下把门让了出来,姜尚尧甩甩手,像沾了什么恶心东西似的表情,径直踏进门里。
见他以捉奸的气势大步流星地往庆娣的房间走,周钧彻底清醒。“喂喂……”
门开后,姜尚尧顿时傻眼,转身问周钧:“庆娣呢?”
那双冒着寒火的眼睛又往不该望的地方瞟来,周钧双手抱胸遮住两点,“她回家去了。”
姜尚尧愕然相向。气消了之后想起应该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可那会已经半夜,庆娣是习惯早睡的人,他心想到了再说,哪知就这样错过了。“为什么回家去了?”
黑闷凶一口诘问的语气,周钧当即想回一句“我哪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可那两道凌厉的目光直勾勾地能把人钉在地板上,好像庆娣出了什么事都和他有关,不说个所以然出来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似的,周钧有些胆寒,顿了顿说:“晚上她妹妹打了个电话来……像是有什么麻烦。”
“几点的事?”
“十一二点。”
半夜三更的,既没航班也不一定有火车,她心急火燎地往家赶想必是出了大事。姜尚尧略一沉吟,对周钧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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