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做了皇妃远嫁他乡,倒觉得与谢宣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好赖,谢宣是他看着长大的。
“是是。谁不知道你儿子宝贝了。我是想若是依依日后能找到个这般体贴的夫婿便好,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
“老爷不知道,这京中媒人馆想为宣儿说媒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个身上都肩负京中多位贵人嘱托,吃几家茶礼。前些日子还是我放风出去说他要与我们家亲梅竹马的这位结亲,才拦下来了一些。不然媒人早就将门槛踏烂了。你瞧瞧,倒也算我说中了不是?”李夫人一边清点,一边调笑。
“想给我家儿子说亲的也不少,我都没答应。”李恒全程冷漠,最后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一箱箱奇玩中移开,手背在身后走了。
李之源想着要准备婚事,便进宫去跟皇后告假,黎晰自然体谅他,准他最后十日不入宫,又自己做主赏了他许多珍宝让人送到李府,给他做嫁妆。
李之源闻之,激动不已,连连磕头谢恩,被黎晰拉了起来。
“你入宫到现在不到两月,总觉得你还是孩子,谁知竟要与人结亲了。别说,我是又高兴又舍不得,总觉得自家的好白菜让猪拱了。也就是现在才明白了两分家兄那时的心情。”黎晰怀孕后心思愈发细腻,各种情绪也愈发泛滥。
“皇后的意思是皇上是......”
“大胆,真是什么都敢说,罢了,你这孩子就是这样,常常就没了规矩。”
“那皇后,当日您与皇上大婚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狂喜,自然是狂喜。不怕讲给你听,我爱慕皇上多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与他结发相依,圣旨刚入家门时,我抱着那卷圣旨翻来覆去看了一整晚没睡。那时本还在父亲的孝期内,我自己清楚好儿子绝不该有那样的表现,无奈还是喜难自抑。到了真的出嫁的那日,坐在轿中入宫,整个人都在打颤。你呢?开心么?”
“我不知道,自八岁时他便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来,我上学也好,归家也罢,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总与我在一起。我被人欺负他帮我出头,我考入书院,他帮我作弊,我想吃的想要的从来不会等到自己开口要,他便会早早准备好。初初搬入谢府时,我并不知自己爱慕他,只是听人说他受伤时,我的心饱受煎熬。我不知自己是否如他爱我一般爱他,我只知道,放眼天下,这世上再无一人能让我如此牵挂,也再无一人即便让我雌伏也甘之如饴。”
黎晰忍不住摸了李之源的脑袋,道:“心心相印,再好不过。”
定下婚期的第五日,明德坊的工人们连夜赶工终于将谢宣要的喜帖做了出来,朱红色卡纸打底,上面是鎏金的画,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那是一颗糖。是当初谢宣踏上入京的马车满目苍夷,心中惆怅尽显时,李之源递给他的那颗糖。
喜帖是两人亲笔写的,谢宣本想着一人写完,结果被李之源发现。李之源说他:“若是在大婚之前先把自己累趴下了,他可不会嫁。”于是就变成了两人一起写,两人笔记相仿,写了大半夜都没写完。
李之源提笔看着那名单,怨他:“为什么百安堂的杜神医也在名单里?”
谢宣放下笔给少爷捏肩捶背,道:“小没良心的,三年前若不是杜神医,你的小命都没了。瞧瞧自己脸上疤都没有留一个你还不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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