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我为客人们画的,每次为她们画皮之前都会画一副她们也许丑陋,也许苍老的样子,想画皮后赠予她们,纪念下自己过去的模样。只可惜没人愿意收下一个过去的自己,她们的眼中,只有对未来的虚幻和憧憬。”
陆惊鸿看到第一次有个人能这么认真地欣赏自己的画作,便不知不觉地说出了许多不曾说过的话。
“凡肆”是个画铺的由来便是这上百张画卷了。但虽是画铺,却没什么客人,唯一有的,便是要求画皮的女子。
“你画得很好。”男子缓步走过每一幅画,低哑的声线又轻又缓,“画出了她们眼底对自己的不满与厌恶,还有对这个世道的憎恨和幽怨。”
陆惊鸿听到他所说的话,忽然觉得,原来辗转世间这么多年,真能遇见与之同道的人。
“你的普通话很好,北方人?”他试探性地问道。
“西藏人。”男子毫不迟疑,似乎有关自己的一切都不足为谜,“丰崎良墅,自小流落在北平一带。”
“那……”陆惊鸿想了想,决定还是问个明白,“你为何被监察厅的人追捕,你真是他们口中的‘乱党分子’?”
“差不多,反正是个与gongdang作对的角色。”他的眼中带着道不明的笑,“为日本人卖命,是不是很可恶,很该死?”
陆惊鸿见他忽然反问自己,顿了顿回答:“也不是,真正可恶的应该是日本人。为其卖命也不过是保自己的命,人活在这世道,都是有苦衷的。”
男子听完后,再次仔细看了眼陆惊鸿,忽然说道:“我累了。”
然后走回了二楼的客房。
陆惊鸿看着他远去,空气忽然间又变得诡异而静谧,他好像没说错什么吧……
待到傍晚,蔡花才提着两篮菜匆匆赶回来,然后奔进后院的厨房开始做晚饭。
陆惊鸿靠在厨房门槛上赞叹了两句他的贤惠,然后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没?”
蔡花刚好把鱼鳞剔净,回答:“没有。老板,我觉得三娘的那个什么情人根本就不存在,我问过清欢门好几个姑娘,她们都说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此人。”
“兴许他是躲在了什么地方,不好露面。”陆惊鸿思索道。
接下来,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陆惊鸿给蔡花提起了下午丰崎醒过来一事,小花听后捧着碗大笑:“哈哈,老板,他这是感觉与其在这任你糟蹋生命,还不如去自首的好。”
陆惊鸿黑了脸,推了推自己面前的汤碗,说:“把生鱼汤给他端些上去,免得饿着了。”
小花立刻抖了两抖,嫌弃地用手扇了扇自己面前那股浓烈的中药味,道:“老板你这是何苦为难人家啊,那位丰崎先生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你这再折腾……”
“你再不闭嘴,我把这整碗汤都给你灌下去,先把你给折腾死。”
他看着陆惊鸿咬牙切齿且目光凶狠的样子,乖乖地闭了嘴。
就这样到了蓉城的十一月,二十一日那晚,青衣舍重新开场。戏园外,来往的看客依然如瀑。
陆惊鸿将蔡花留在了铺子里看门,然后带着丰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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