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是颜夫人待客所用的,而坐垫也正是颜夫人的待客所坐的。上次来的时候,颜夫人已经坐在这里,宽大的裙摆遮掩着,因此南辞并没有留意到这点不寻常。
这张坐垫是街坊上很常见的粗布,做工也不是很好,边角处缝得歪歪扭扭,这张坐垫本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出现在颜夫人的房间,这件事却是十分不寻常了。
南辞缓缓蹲下身来,凑近了些,南辞这才闻到了淡淡的药香,是从这坐垫里散发出来的,看来这原本坐垫里的药香,是被满楼的脂粉花香所掩盖了。
南辞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拨开了那张棉麻制成的坐垫。
并没有什么异常,普通的坐垫下面是地板,这张棉麻坐垫下面,也是地板。充其量,不过是更干净的地板。
南辞叹了口气,看来是他多想了吧。
“南辞,你过来看看这幅画。”突然,南辞听到了水淼的呼喊。
南辞站了起来,循着声音走到了里间,一张宽大的床,上面铺着上好的蚕丝锦被,锦被上绣着只有皇室女子才能用的百鸟朝凤五彩图。
南辞不由地一笑,颜夫人果然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即便是这么危险的西洲,有些格调,吃穿用度,还是皇室做派。不过转念一想,这女子闺房,似乎也确实没什么人有机会看到,颜夫人也不用怕身份暴露。毕竟是娇滴滴的女儿家,即便已为人妇,到底也摆脱不了宫中生活的奢靡浮华。
“南辞,你看看这幅画,我觉得好怪异。”水淼见南辞走了过来,指了指面前墙上的画。
南辞抬眼看去,墙上的那幅画,并不是什么山河花鸟图,整幅画都是浅灰色做底,大片留白。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灰蒙蒙的水。
唯一显眼的是,灰蒙蒙的河流上架着一座桥,桥上站着一人,整个身形隐在了大红袍子下。
河水中飘着几朵莲花,如丹砂般红色的莲花。寥寥几笔,大致成形,不与深究。
倘若深究,谁又能说得清,河流中盛放的,是红莲,还是鲜血?桥上看见的,是红衣人,还是河里的倒影?
南辞有些不寒而栗,大片的灰白,天地旷远,唯有一红衣人和几朵红莲,在天地之间,生成了一种绝色。
这种绝色,并不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花容月貌,而是因为颜料的鲜明差异,而产生的一种感觉。
绝望的灰,嗜血的红。
苍茫辽阔的灰,妖艳纯粹的红。
“南辞,你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水淼打断了南辞的深思。
南辞死死地盯着那幅画,轻轻摇了摇头:“不知。”
他也很诧异,世间竟还有如此之地,让人看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感到....绝望。
南辞狠狠摇了摇头,他从来不是一个屈服于命运的人,如今他更是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是断断不会感到绝望的,他也不想要这种情绪扰乱他的心绪。眼下,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嘿,这就奇了怪了,这世间我也算是走了个大概,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地方。”水淼嘟囔道。
南辞也奇怪,三界戒律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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