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家,好意思说我黑心肠?这房子是谁的?你们的钱从哪儿来的?孩子上学的钱又从哪儿来的?!财神爷大半夜骑着驯鹿给你们装袜子里的吗?!!”
游勤:“……”
游勤舔了舔嘴皮,把笑给憋了回去。
“这话我就说一次。”张姨捋了捋稍微有些乱的头发,抬起下颚,有了那么几分跟着莫馨锻炼出来的优雅气质,不怒自威道,“这房子没过户,还在我的名下,我愿意让你们住着,你们才能住着,我不愿意,你们就给我滚回老家去。张铎,当年爸妈说房子是为了给你结婚生孩子用,现在孩子也这么大了,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给爸妈养老送终的事有我,不指望你什么,这些年的钱我没让你还给我,已经是仁至义尽。”
张姨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张铎的眼睛:“你也就仗着我是你姐,我要是哪天不想当你这个姐姐了,你,还有你们张家上下所有人,爱上哪儿死上哪儿死去,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小胖子不知道几个大人在说什么,但听到了滚回老家这几个字。
小胖子养尊处优惯了,哪怕是住这么个老旧小区,总也比县上小地方好,这里有很多玩具,很多零食,好看的衣服,还可以去看电影,去水族馆,还有很大的游乐园。他不喜欢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啰嗦又麻烦,腿脚不好还不能背自己玩,煮得饭也不好吃!
小胖子立刻没骨气地哭起来:“我不想回去,我就想待在这儿,妈,别让我回去!”
张铎从被甩耳光开始,就已经讲不清楚话了,翻来覆去地重复:“你、你……”
张铎老婆被打了,不甘心道:“大姐,这事要是让爸妈知道了,他们该多伤心!你看看你侄儿,这可是张家的血脉,让他吃好的用好的那不是应该的吗?你呢?你又没嫁人,也没孩子,就算有孩子了也是……”
“闭嘴。”张姨淡淡地说,“再多一句,你们现在就收拾包袱走人。”
眼看大姐不是真的立刻要赶人走,张铎老婆顿时闭嘴了,只要能留下,她才不管别的。
一家子的闹剧总算落幕,张姨深吸了口气,要送游勤离开。
游勤点点头,知道张姨这会儿也不好受,便不再多说,跟着下了楼。
到了楼下小院子里,张铎在楼上狠狠把窗门给关了,张姨抬头看了眼,也没当回事。
游勤本来想自己教训张铎一家,没想到最后是张姨自己出手了。这样也好,自己始终是个外人。
这事张姨若不愿意亲自解决,自己也只能起到暂时震慑的作用罢了,总有一天,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
只是游勤还是不无担心,尤其听到张姨刚才说了句“榨干我的钱?还是想让我去死?”
游勤道:“姐,虽然这么说没什么用,但你还是要想开些,人生是你自己的……”
张姨愣了下,反应过来,疲惫地笑了笑道:“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都这么多年了,要做傻事早就做了,可是凭什么呢?”
张姨摇头:“我已经为他们老张家奉献了我的一生,如果还要赔上命,那就太不划算了。有你、有馨姐在,已经是我最大的安慰。”
游勤见张姨眼神真诚,并不是在敷衍,这才松了口气。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管什么时候,还有我和我妈在呢。”游勤道,“我个人是很希望你能早日和张家划清界限的,不过那只是我的希望,而这是你的人生。”
张姨拍了拍游勤的肩:“馨姐真是教出了好儿子。”
游勤又问:“那张铎欠的钱……你打算怎么办?”
“让他自己还,”张姨道,“他要是赖上我,就一个条件,我帮他还可以,但他得带着他老婆孩子滚回老家去,把房子还给我。”
从张姨家出来,游勤在车上解了几颗衣领扣子,长长地松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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