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福送了奏折去了,殿内又恢复了一片静谧,季怀直不由又回忆起安王的那个属性值,情绪复又兴奋地鼓噪起来,不过环顾四周,却没找到一个可以倾吐的人。
倒不是说这些人忠诚不够。
在被那帮忠诚不足的大臣们折腾的够呛了以后,季怀直也是定下了心,把身边的人好好梳理了一遍,当然,是以忠心为首要条件的。
——他虽是在朝堂上控制力度不足,但是宫里的这点事情还是能做主的。
只不过,忠诚是忠诚了,就是有点……大概是距离感?季怀直要是和他们搭句话,这些人立马就能诚惶诚恐地跪下,回话也是哆哆嗦嗦地说不利索。
再过几年情况大约会好些?季怀直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有话却没人可说,实在是憋屈得很。不过李福向来动作利索,不多时就重新回到了殿内,是以季怀直也没憋屈许久。
于是,这位大内总管刚送了奏折回来,还未站稳,就听到了一句问话,“李福啊……你觉得安王怎么样?”语气还算平缓,只是隐隐地似乎压抑着些什么。
这声音李福听了也有十来年了,从最初稚嫩的童声,到后来少年的清亮,他对这声音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此刻,他竟一时判断不出这话的意味如何……或许,他从未看透过这位主子……
想着前段时间,宫里头那场雷厉风行的变革,李福不由心头复杂:就像是你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保护着的猫主子,一转眼突然发现它其实是只老虎……
听到季怀直又重复了一遍这问题后,李福才恍然回神,将心思重新放到季怀直的问话上,额上渐渐渗出些许冷汗,他有些颤抖地跪了下来,磕磕巴巴地开口道:“奴……奴……”
安王暂时是不能动的……
一来,他的封地蓟州是朝廷面对北部赤狄最稳固的一道屏障,若是蓟州失守,就相当于把京城直接暴漏在赤狄的眼皮子底下……这也是为何先帝对安王屡有猜忌,却迟迟未曾下手的重要原因。
况且,安王既然敢只带两人进京,定然是有所准备的,若是他在京里出了什么事情,蓟州那边对情况就不好说了……
再者,刚一登基就处理掉自己的叔叔,于季怀直的名声恐怕也是有些妨碍。尤其新帝现今立足不稳,想来朝中的那些人很乐意借机参上一本。
若是面对一年前的季怀直,李福此刻定然是要想,怎么说既能哄得季怀直高兴,又能让他打消处理安王的主意。可现在,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自己那点拙略的把戏,这位主子怕是早就看在眼里了……
想着自己先前的种种自作聪明的举动,李福只觉得心跳愈发地疾了起来,汗珠也顺着面颊滑下。
眼见着李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季怀直一时有些愣住了。
——什么情况?他有问什么很难的问题吗?
他满腹疑惑地上前几步,蹲在了李福面前,看他额上汗意津津,身体也有些颤抖,季怀直顿时更加摸不着头脑。他掏出自己的帕子,塞到李福那已经汗湿了的手里,催促道:“快擦擦的。”
然后,有些莫名地开口,“你这是作甚?我就问问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说呗……我又不会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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