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的沙漏,一点一点显露了出来,变成了现在不近人情的模样。
凌俊柯一个理科生非要学着文科生给我打比方,说我像北极的冰川,只有潜到水里才知道隐藏了多少情感。
我骂他恶心。
想到家里人就想到父母,我突然有些难受,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老人家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们的后半生还要经历死别。
爸妈一生和善,而今肯定有比我更适合当儿子的人照顾他们。
重生之后还有一个毛病也改了过来,前两年天天奔波于打工和上课,身心疲惫的同时睡眠质量蹭蹭地往上涨,现在我练就了一沾枕头就睡的本事,再也不是以前浅眠易醒的人了。
思绪逐渐飘远,想起以前闲聊的时候方靳说我这种人心思重,所以晚上才睡不着觉,总而言之就是活得太舒坦了,如果让你天天出门上工地搬砖,你晚上睡不着我头割下来给你当枕头。
这还真是一语中的。
半梦半醒之际,最后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戚文晏临走前说的话。
邵然交卷走出教室的时候收到了一屋子同学或嫉妒或崇拜的目光,今天考的是中国古代文学史,给他们授课的是中文系有名的钱老,而在他看来这老头只会倚老卖老,在他教书的时候就总是仗着资历指使着他们这些小辈做这做那,课上得还没他好。
每年的期末都是学生与老师最痛苦的时刻,但对于他而言却是最清闲的时光,他好歹在G大混了几年老师,这些试题吃吃老本就能应付过去,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考题,嘲笑钱老一份卷子能用好几年。
邵然走出教学楼,抬手把旧棉袄的帽子盖在了头上,他本来就瘦,又不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帽子一戴显得人更小了。他呵出一口白雾,一路上都没几个学生,教学区异常的安静。他们这学期的课程早就结束了,酒吧的班晚上六点才开始,他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可以挥霍。
G大校园很漂亮,尤其是中文系这边,建筑物基本是百年的古楼,红砖绿瓦,有着浓厚又不突兀的历史感。夏天的时候,道路两旁的树木茂盛的不见天日,教学楼与食堂有一条长长的小道,以前下课的时候他总爱走这条小路去食堂,同事跟他同行总抱怨说为什么要绕远,等到了估计饭菜都凉了。那时候他闻着小道里独特的淡淡竹清气味,笑着说明天不走了。
然而第二天,他还是死性不改地继续走这条小路,久而久之同事也不愿跟他同行了,就变成了他一个人。
邵然踩着满地的枯叶踏进了这条小道,其实他也不明白这个地方到底哪里吸引了他,只不过是几支竹子,一条简单的石子路,竟会让他着了魔般舍不得抛弃。
也许这就是喜欢吧,夏日里的蝉鸣,冬日里漏进竹林的阳光都可以成为喜欢的理由,他也不愿意跟别人分享这种喜欢。这条路他走了快七年,从季清到邵然,从老师到学生,从喜欢到习惯。
邵然在食堂里吃完午饭就搭上了回出租屋的公交车,封闭的车厢里摩肩接踵,狭小的空间里鱼腥味,旁边人大声说话的口臭味一阵一阵朝他鼻里挤,熏得邵然刚吃下去的午饭隐隐有往上涌的趋势。他单手拉着把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口罩戴在脸上,只露出了一双似困非困,十分冷淡的眼。
周六的缘故,公交站台的人特别多,司机喊着乘客往车厢里面走,邵然被挤得连连后退,不小心踩到了一位中年大妈的脚,大妈夸张地大叫了一声,邵然连忙转头,大妈听了邵然的道歉刻薄地翻了一个白眼表示接受。
公交车终于到了站,邵然几乎是直接跳下车的,他扯下口罩,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他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邵然熟门熟路地绕过了小巷里的垃圾箱,低头躲过了一排又一排晾着的内裤胸罩,隔壁房东身形有两个邵然那么胖,用熟练的上海话大声骂着拖欠房租的农民工。
小巷又暗又长,长年不见阳光,煎过的中药残渣和吃过的剩饭剩菜堂而皇之地扔在路边。邵然走到自家门口时差点踩到了地上的呕吐物,他面不改色地皱了皱眉,抬脚走进了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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