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渚在心底笑了,盛衡现在的样子就像只撒娇的大猫,黏人的狠,但楚北渚自己也不禁沉迷在当下的气氛中:“那子枢有什么烦心事?”
盛衡掐着眉心,站了起来,负手走到窗边,将留着缝隙的窗户彻底关上,但又站在了窗前。
“颍州布政使一家,依旧是按律判的。”
楚北渚静静地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观点。
盛衡自顾自地说着:“我何尝不知他有苦衷,他妻儿被掳,迫不得已委身于白莲教。”
楚北渚先是“嗯”了一声,然后又接了一句:“国有国法,子枢不必过分自责。”
“但我没有办法,今日因为他有苦衷,便赦免谋反大罪,明日参与谋反的人岂不是都可以声称自己有苦衷。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衷,大梁的谋反之人岂非层出不穷。”
楚北渚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罪犯诚然有诸多的苦楚,但犯律事实既定,法不容情是常理,法外开恩则需更加谨慎,他轻声说道:“我明白。”
盛衡的眼神中带了许多的苦楚:“白莲教这一案中,处死了很多很多人,我知其中有人是无辜被牵连,但谋反大事,宁可错过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盛衡又叹了口气:“不知这些无辜之人,化为鬼魂是否会来找朕复仇。”
楚北渚看着盛衡痛苦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许不忍,他做杀手的这十年中,杀害了许多无辜之人,但他这十年杀人的总和,也不及盛衡这一次多。他知道此时盛衡的内心定是万分沮丧,人非草木,一名无辜之人的丧生,就会毁掉一个家庭,若百人无辜而死,就会有千人悲痛万分。
“萧靖之尚逍遥法外,白莲教真正的首脑还不得而知,他们自称手中有前朝血脉之人,也无从得证。每日每夜我都如同头顶悬剑,时刻无法放心。”
楚北渚看着眼前高大的帝王,屋内的烛火昏暗,衬得他脸色晦暗,但楚北渚看见了他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于是他走上前去,从正面拥住了盛衡,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如今明白了,帝王之术,便是让自己痛苦。”
盛衡被楚北渚逗笑了,回抱住他:“还是北渚懂我。”
楚北渚声音闷闷的:“是啊,我比子枢的痛苦早了几年。”
盛衡用力抱着楚北渚,像是两人溺水的人成为了彼此的枯木。仿佛就在此时,楚北渚的眼前一片光明,他和盛衡之间越亲密,他就越能得到救赎。
“我有个不情之请。”楚北渚将脸埋在盛衡胸口。
盛衡先是惊讶于楚北渚动作的亲密,随后说道:“说来听听。”
楚北渚小声说:“我的腿已经大好了。”
“我知道啊,刚你就说了……”盛衡先是想着楚北渚早已经说过了,随后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手掌捏着楚北渚的双肩,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北渚,”盛衡咽了一下口水,“你确定?”
楚北渚点头只点了一半,就被盛衡突然吻住,盛衡的双手是火热的,吻也是火热的,而楚北渚的双唇冰凉,两人唇齿相交间,楚北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他前半生的欢乐便都在此处了。
而盛衡也沉迷在这个吻里,楚北渚冰凉的唇瓣触感极好,这不是他吻过的第一个人,但却是第一个让他欲罢不能的人。
盛衡手掌划过楚北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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