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下,继而惊慌失措道:“将军?”
他脸上的表情再自然不过,惶恐、不安,以及那么一点被冤枉的受伤,若不是我早知道,怕还要被他骗了去。
我不动,直视着他,剑往下压了些许,道:“不必否认,我既挑明,便是有十足的把握。”
闻言乌莫脸上的惶惑与不安瞬间退去,他眨了眨眼,所有与这个年纪相关的青涩和稚嫩便烟消云散,周身气势翻天覆地般变化,他嘴角缓缓上扬,流露出那么点不经意的、上位者的威压,道:“将军何以如此确定?倒叫本王好是困惑。”
他说了本王,也便是承认了。
我不急不缓:“虞丘王族有一少有人知的异处,左背肩胛曲折方向略微与常人不同。”
乌莫皱眉,似是没想到会错漏了这点,但很快又放松,话语里不自觉就带了点咄咄逼人的冷傲,道:“既然鲜有人知,将军如何知晓?”
我心里摇头,终究还是孩子,难免沉不住气。
我扬了扬下巴,高深莫测道:“我自有知处。”
这是老头告诉我的,虽则我并不知他这样普通到可堪狼狈的人为何知道许多朝廷的事,甚至是几近秘辛的王室隐闻,但我知他从不诓人,凡出口必有实据。
乌莫恍然道:“你答应让我留在身边,一方面更好看住我,另一方面又不让我知道你的布置和策略,果真是好手段!”
我点头:“不错。”
周围的人将乌莫围了起来,我转脸面向虞丘的大军,他们的队伍里出现了骚动,赫丹面色不善地盯着我,我不动如山,提高了音量,随意又不容置疑道:“你们的王在我手上,现在风大,马踏起的沙子容易迷眼睛,大家最好退后些,不然我眼迷了手就容易抖。”
我边说,手还仿似不自觉地一抖,在乌莫脖子上拉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赫丹脸色森寒,他旁边有人怒极,驱马上前就要叫骂,他将人按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竖起手对后方道:“退后。”
直到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我挟制住乌莫,礼貌一笑:“虞丘王,请。”
乌莫从头至尾都保持着冷静,即便脖子上的伤口流出鲜血,染红他胸前的衣襟,他的眉毛都不曾抖动一下,我将他带回了城里,离开关押的地方时,他眯着眼,意味不明地对我道:“将军这步棋怕是走不下去。”
我侧过脸,心里低叹,掩藏住话语中的疲惫:“不试一下,又怎知成败?”
抓住了虞丘的王,我们就有了与虞丘谈判的筹码,只要能把握住,大暄就能够有喘息的机会,但愿……不要让我太失望。
我命驿使加急将战报传回京城,等待的日子里,我仍未放弃与虞丘周旋,只望着谈判时,手里能握有更多的主动权。
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等京城传回消息时,已过去了二十多日。
我带着将士在城门口迎接,待看到那华丽的马车时,我的心沉了下去。
一名宫人踩着车夫的背下了马车,走到我们前面后,眉头轻皱,用手掩了掩口鼻,面白无须的脸上是掩不住的不耐与嫌恶。
杜延脾气冲,光是看到这幕就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我伸手拦住他,不卑不亢地对身前人道:“公公受累,不知公公何事前来?”
宫人虽收敛了些情绪,那双精明的眼却出卖了他,“咱家姓李,特来宣旨。”
他慢悠悠地拿出圣旨,一点点抖开后,清了清嗓,宫人特有的尖利嗓音便拖长了尾调的响了起来:“将军陶寒接旨……”
我低头跪下。
“……将军陶寒忠正勇悍,朔国安/邦,朕心甚慰,加封镇国将军,赐镇国将军府,命尔归京受赏,即日启程。”
我猛然抬头,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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