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不想杀我?”
徐氏一怔,反倒没声音了。
容桀笑道:“从雪山回陈留,他在我身上刻了五十八剑,每一次他想取我性命时,我便喊一声母亲的名字,他就会恍然过来,放下他手里的剑。我的父侯,和你一样都很清楚,你们的儿子丧生雪山,绝对不是死在我的手里。你恨我,他也恨,可他与你不同,至少我没有真的死。”
四周静谧得只剩下抽气的声音。
老侯爷对世子做的那些事,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了,可一说起来,还是教人不寒而栗。虎毒还不食子,侯爷的所作所为在当时心疼世子的人看来简直是令人发指。
冉烟浓不晓得陈年旧事,容恪既可以微笑面对,为何说起来,还是让闻者心里像扎了一根刺,狠狠地扎到了肉里,而他自己又不知几回于血肉模糊之中,麻痹了所有的痛觉,才能这么人畜无害地笑着将前尘往事翻出来。
徐氏怔怔地望着容恪。
但不管如何,如今安然无恙地坐着的人是他,输家是她。容恪一挥手,又一个人上来,将一截树杈递给了徐氏。
徐氏瞪大了眼睛,这是她和贾修用来私会的证据!
她这时才想到,贾修为了求荣,当然要把一切事宜都和盘托出,包括她勾引、威胁他的种种细节,事无巨细地全捅给容恪,以换取活命、娶回锦霞的机会。
徐氏闭上了眼睛,容恪挑眉道:“听说,徐夫人还会翻墙?你每去贾修院中,都会握着一截枯枝,摆在他回家必经之路上。”
冉烟浓道:“贾修的枕头上还有女人的长发,木板床的床沿有女人指甲的抓痕,比对痕迹,不难发现是你。不用巧舌如簧了,你死罪难逃,不如临死前将侯爷的死因供出来。”
徐氏腿软地倒地,“呵,你们想知道什么,想知道容桀是怎么看着我和贾修鸳鸯被里叠鸳鸯的?哈哈,他又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本来是青楼的花魁,在他之前,我不知道跟过多少男人。可惜他自己没想明白,他一个偏瘫中风的老残废,耽误不起我的年华。”
冉烟浓反问:“所以,你选择了杀人灭口?”
徐氏倏地仰起脖子,“那根金钗不是我扎下去的。”
“是谁?”满堂寂静,连冉烟浓也不由地蹙眉。
作者有话要说: 一根绳上的蚂蚱就是,飞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了嘻嘻
☆、处决
眼下没有贾修在场, 徐氏虽然恼火发憷, 但此事也可以凭她怎么编排, 徐氏梗着脖子,硬生生地回道:“我一个弱质妇人,被贾修摁着, 哪里能起身杀了侯爷?当然是贾修自己,顺手扯了我掉在枕头上的一根银簪子,上前杀了侯爷。”
徐氏作恶多端, 她的话冉烟浓有五成不信,“有何凭证?”
徐氏道:“我和贾修是害人的人,还会留下什么罪证?早就事后销毁得一干二净了。”
但徐氏坦诚,留侯早已病入膏肓, 入夜起行那晚本就是回光返照, 他那晚不知怎的,喝了一碗神仙汤,就像是身轻如燕一般了,下人将他推到花下,留侯说那边可以看到秀秀跳舞的凉亭, 他就眯着眼看着,看了许久,让那个推轮椅的人走了, 容桀还在原处看。
看到什么——大约是什么也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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