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黑鬼已经触犯了我们容忍的底线,这封信就意味着死亡’,这不是恐吓,这是死亡宣告,按照信的内容,他并没有什么想从达旦先生那儿得到的东西……除了性命以外。
但他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他为什么还要在警局对面亲自确认达旦先生来我们这儿报案了?
很简单,他想让我们介入,想跟警方玩游戏,想和历史上那些知名罪犯一样,被媒体报道,追逐,乃至很多年后还被人提起,甚至写到教科书上。”
“等等等等……”赛泽尔终于忍不住插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假设这人就是为了出名好了,但一般这种为了出名和警方玩游戏的家伙,难道不都是从杀人开始干的吗?
可他现在根本还没有杀过人,只是恐吓而已。这个犯人就算明天就被捕入狱,恐吓又算得了什么?法庭就是指派个菜鸟律师给他,也不可能让案件升级成谋杀未遂什么的吧?恐吓这种罪名能判他几年?三年?五年?要是犯人没有犯罪记录,说不定还能缓刑假释。”
“很矛盾啊,感觉我们要是重视了案子,反而合了他的心意。”乔治吐着烟圈,半开玩笑地道:“但用常规手段来应对,又显得我们太不把加拉斯·达旦夫妇的性命当回事儿了。”
纸侠这时说道:“调查行动上重视,对外保持低调,和我们在连环凶杀案上的态度一样就行,我也没见到媒体把那件案子炒得有多火热吧。”
狄克道:“没错,保证市民安全才是首要的,为了不让犯人称心如意就牺牲平民的做法肯定不对。”
乔治耸耸肩,不置可否地问道:“我很好奇,你刚才说的第二种人又是什么情况?”
狄克回道:“就是那种把犯罪当作人生目标或者艺术形式在执行的人,为了完成他理想中的案件,就算死也无所谓,这种人就是疯子了。当然,这第二种人一般都是以杀人案开始,连环杀人为过程,展开与警方的博弈,最后有自杀的、自首的、被击毙的、逍遥法外的,基本每一个都成了遗臭万年的人物。反正我们手头这位恐吓者应该不属于这第二类。”
纸侠道:“还是接着说关于证据的事情吧。”
狄克点头,收了收思绪:“橘核上查不出犯人的残留唾液,信上也没有指纹,目前来讲,对方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证据。
至于那个头……我看了卢浮宫门口到达旦先生办公室所在那栋楼之间的所有监控录像,基本可以确认,冒充快递员的男人,和前天凌晨送信的人,以及乔治前天傍晚在警局对面遇到的人,都是同一个家伙。这也佐证了我的推断,对方八成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他很胆大,敢在白天出现在卢浮宫那种监控探头众多的地方。另外我得说,冒充快递员或许是最容易的伪装之一了,现在大多数人都有一种思维定势,仿佛一个人只要穿着深色的套装,戴一顶颜色和衣服相近的鸭舌帽,衣服上随便是什么logo都无所谓,手上拿个贴了单子的邮包配以这种打扮的就肯定是送快递的,没人会问快递员讨要证件去看。即使卢浮宫的门卫也不例外,在潦草的单子上随便签个字就收了邮包。
于是我们的这位恐吓者大摇大摆地亲自去达旦先生的工作地点送了这个邮包,还成功了。
他应该是简单化了妆,压低帽檐,戴上手套,依然没给我们留下面部特征或指纹。”他说到此处,拿起了手边的一叠档案,看着照片和文字说道:“包裹里的头颅是木头雕刻而成,纯手工制品,雕成了和达旦差不多的面孔,涂上了黑色的油漆,木雕的双目被凿烂,还被套上了一个白色的尖顶头罩,就是过去三K党套在头上的那种,三角形、眼睛的位置有两个窟窿,这木雕上的头罩正好露出了木雕烂掉的眼睛。”
放下资料,狄克接着道:“看来我们的这位犯人还会一门雕刻手艺,以现在的状况来看,这也算是个查明他身份的重要线索了。”
赛泽尔道:“犯人会不会是街头艺人,或者怀才不遇的那种落魄艺术家,看不惯达旦这种领着高薪的学术派?”
乔治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昨天扭伤的那条腿:“那就需要我们去调查了,橘核的出处、信纸的出处、犯人的行踪,全都是断掉的线索。”他掐灭烟头:“我看沿着雕刻的线索去查吧……木头、油漆、还有他冒充快递员时的服装,什么东西都得有个来源,可以入手的地方还是有的。”
纸侠道:“对了,加拉斯·达旦现在人在哪儿?”
“他已经请了长假,现在应该正在开车送妻子回娘家的路上吧,他妻子的父母住在城外,达旦先生执意要亲自送妻子,看着她进了家门才放心。”赛泽尔道:“别担心,我派了一名警官开车跟着他们,有情况他会向我汇报的。送完妻子,达旦先生就会回来配合我们的一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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