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挺胸,好不威武,与原先的那起子兵痞不可同日而语,心中更觉不安。
行至一座门前,带路的人用官话说了一串,侯堂明只听了个半懂,又听里头一个女声用石竹汉话道:“进来吧。”
侯堂明赶紧进门,纳头便拜:“小人见过营长。
小人那侄子受人蒙骗,才作下这等混账事,还请营长见他年轻的份上,且饶他一死。”
正在回事的阿颜朵听了这句,冷笑一声:“年轻便可肆意夺取人命,我比他更年轻,此刻就去杀了他,你便也让过我如何?”
侯堂明连连磕头,求道:“冤有头债有主,小人不敢推卸,却是自来从犯就不如主犯罪孽深重。
小人愿说出幕后之人,只求营长大人大量,饶他一死,旁的不敢再多指望。”
管平波先对阿颜朵道:“戏曲编排的事要抓紧。
你爱唱歌跳舞,也不小了,做宣传队长,定无人不服。
只一条,既是宣传队,日常就得上山下乡。
出门在外,苦是一桩,危险更大。
我会派专人保护你们,但你们也得好好习武。
还有你的文化课,不许丢下。
到了乡里头,不独唱戏与他们听,还得问他们,想要什么,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问的清楚明白,一一记录在案,我们才好替人逐条解决问题。
不然你当时心里记住了,不落于纸上,终究是靠不住的。”
阿颜朵嘟着嘴道:“你怎么事事都把农民想在头里,他们心眼坏着呢!”
管平波笑道:“又想去陆镇抚那处听课了?百姓当然有坏的,也有好的。
我们哪个原先不是老百姓?才吃了几日饱饭,就忘了根本?我们从百姓中来,自然要为百姓谋个好日子,他们才会帮着我们。”
“忘恩负义的多了!”阿颜朵十分不满的道,“就说云寨城内,才拿了我们的盐,就传我们的谣言。
那多盐,丢在水里且能咸死鱼呢,他们不说辩白,报信都不肯。
这样的忘眼狼偏你稀罕!”
管平波白了阿颜朵一眼,知道一时半会说不通,只得先把人打发了,处理侯堂明之事。
侯堂明不大听得懂官话,不知方才二人说了什么,愈发紧张。
请他坐也不敢坐。
管平波没有多劝,只问:“你才说有内幕,说来听听。”
侯堂明不知侄子情状,不敢隐瞒,忙道:“回营长话。
不瞒营长说,我们族不似旁的,多半走南闯北,不敢说见识广,多少比困在地里的强些。
山脚下的侯家冲,与我们是亲戚。
前日不知怎地,死了一对娃娃,都是五岁的年纪。
怎么死的不知道,却是叫人挖了心肝。
立刻左近的村落,就传出谣言来。
他们不懂里头的道道,小人却能看出来,分明的栽赃陷害!侯家冲必有内鬼!才骗的小人的蠢侄子上当。”
管平波面容一肃:“两个孩子被挖心肝而死,不是传说,而是真的?”
侯堂明道:“是真的,小人亲眼见了尸首。
他们的父母都哭死了过去。
算来是小人的侄孙,左近的人家,哪个不气个好歹。
所以小侄一冲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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