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元洲盘腿坐在塌上,用细棉布擦拭着自己的刀。越精细的东西越难保养,好刀锋利,日常就得时时看顾。到了谭元洲的份上,他的刀自可交给旁人去打理,然心绪不宁之时,全靠着它静心。
“千总。”见谭元洲不搭理,张力行灵机一动,苦口婆心的道,“那劳什子赵太子,可不是窦家的二老爷。营长果真与人家做了正头夫妻,再生下几个儿子,可就当真飞走了!”
谭元洲声音平稳的道:“这话不该你来说。”
张力行道:“我若只是营中派给你的亲卫,保管半句多话没有。然我总记得原先在窦家的时光。今日我便仗着往日的情分多说几句。烈女怕缠郎,你从未对营长说过自家心思,营长怎会知道?你们并肩作战近三年,那次我是跟着二老爷回了巴州,却也知道没有你,营长怀着孩子,根本活不下来。倘或那时你就袒露心思,现只怕孩子都有了。你再凡事憋在心里,将来知道营长的人越来越多,便是今日营长看不上赵家,翌日你又知道没有更好的?”
谭元洲托着刀,欣赏着上头细细的花纹,慢条斯理的道:“她不是这样的人,你莫看轻了她。”
张力行道:“营长哪里就像从一而终的性子了?何况我们又不是那官宦门第,讲究个甚三贞九烈。就是巴州城内,一层层的改嫁。不是我看轻营长,实在是天下没有拦着小老婆求去的理!”
谭元洲见张力行误会,懒的解释。继续擦着他的刀。管平波与人的情谊,看的从来不是跟谁生过孩子。窦家因甘临是女孩,就一直担心管平波离开。然而即便甘临是儿子,管平波又会死守在窦家么?谭元洲勾了勾嘴角,如今甘临是该姓窦,还是姓管,都无定论呢。因此,横在他面前的阻力,不会是孩子,而是实力。飞水的一地鸡毛,他看在眼里。如果此时有人能来帮上一把,再好不过。
谭元洲倒不担心管平波与旁人联姻,几日功夫,够他想明白。依照他对管平波的了解,生育如此凶险,她大抵不会轻易涉险。他担心的,另有其事。
张力行还待劝,谭元洲却站起身来,收刀入鞘,大步走出了门外。张力行跟了出来,谭元洲回头道:“我去找营长,你别跟着。”
作为谭元洲的亲卫之首,若他去别的地方,自是无论如何都要跟随的。然听闻他去找管平波,差点笑出声,挥着手道:“等你的好消息!”
谭元洲轻笑,这都哪跟哪啊?走到正院,立在屋外问:“营长在家么?”
管平波在内答应了一声:“元洲么?进来吧。”
谭元洲掀帘而入,就见管平波歪在罗汉床上,正跟李玉娇讨论着火药配方,不由一怔。管平波行动坐卧皆有章法,还是头一回见她这般懒洋洋的模样,忙问:“你不舒服?”
李玉娇的眼神朝管平波的腹部瞥了瞥,谭元洲顺着视线望过去,还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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