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少数官员提前而来,他们远离人群,坐在马车之内,或闭目养神,或拉开帘子不时的看向窗外。
天渐渐亮起,却没有太阳升起,乌云翻滚,风过四境。
百官的马车也越聚越多,开始官员下了马车,或拜访上司,或三五成群在一块,议论纷纷。
宋府的鸦青色的马车停到了最角落之处,丝毫没有惹人注意。
首先下来的是宋家三公子宋临翰,他撩起衣摆,从车架上一跃而下。
随后出来的宋家二公子宋临毅,这些年的他愈发有长兄的风范,一垂眸,一敛目几乎看不出脸上任何情绪。
而最后走出来的,是宋家大公子宋临渊则搀扶着其父宋天觅,前者气质舒朗开阔,后者沉稳如石,即使双鬓泛银,气度之上也不输给自家长子。
宋氏一门四官,今日居然悉数到场。
别说其他人有些好奇,就连宋小弟自己都有些不解,他伸手将父亲从马车上扶下来,低声抱怨:“大哥你也是的,父亲这两日病刚好,告个假便是了,还巴巴的把他老人家……”
宋临渊扫了自家小弟一眼,宋小弟自动闭嘴。
“大哥,我先过去了。”宋临毅整理了自己的官炮,眼底都是幸灾乐祸,“小弟这性子,你骂归骂,不要上火,别转眼他忘记了,您自己气出病来。”
他现在进了礼部,祭天人员安排和流程,还需要他最后再确认一番。
宋临渊点头:“今日恐有变故,你多加小心。”
父亲病了已经月余,前几日有人送了大夫上门,不仅药到病除,还给他留了封信。
正是这封信,才让他打消了之前的疑虑,携父亲一同前来。
嘱咐完老二,他侧过头去看老三。
“今日,你务必守在父亲身侧,不去和你那些旧友攀谈,也不和你的同僚寒暄。”宋临渊眼神锐利,“记住了吗?”
宋小弟:“记住了。”
宋临渊看着不远处的官员们,大多是依着派系而聚。
左相和西大营李将军为首的帝王嫡系,此时意气风发,眉眼都带着喜意。
尤阁老和兵部尚书为首的国师派系,此时皱着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显然这几日用尽手段,也没能阻止这场所谓的“自焚事件”。
几乎没有人能扛的大旗却人才辈出的清流一派,大多默不作声,即使眼底或沉痛,或不忍,或如同往常并无异议。
除此之外,还有中立不结党的言官,和一些老狐狸——
吏部尚书廖亚宇高挂病字牌,坐在马车内,无论谁来拜访,都是咳嗽到一幅病入膏肓的样子。
苏阁老苏蕴则干脆在马车里睡上了,雷打不动,唤声不醒。
直到帝王到来。
……
宋临渊跪倒在地,口中高呼万岁,心中想着的却是——
今日,也不知道搅的是浑水,还是血池。
***
台下芸芸众生。
谁也不知道,在祭天台后的高塔之上,坐着一名将死之人。
他双颊通红,眼神发灰,就连呼吸也是时急时缓,咳嗽起来更像是要把心脏直接吐出来。
“咳咳——”
乔三手握着扶手,张口吐了一口血,才觉得今日好上不少。
旁人急急递过来一片参片,被他伸手直接打飞了,他喘着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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