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朋友,别给我希望。”
他说出这话后转身,自以为义无反顾,实际上狼狈不堪。谢安闲差点撞到了街边的邮筒,他扶着它错开身子,一言不发,也没有回头。
终于说出来了。谢安闲想,这可真是个颇有新意的告白,破罐破摔,再无联系,挺好。
而后他果然再没见过沈诀。
生活却还在继续,残忍得不给人停下喘息疗伤。谢安闲把自己搞得很忙,他在好莱坞跟随实习公司的老板学习,他聪明懂交际,对方很是器重,甚至提过希望他毕业之后来此工作,被谢安闲婉拒了,理由是落叶归根,他要回国。
这一年的圣诞假期,谢安闲让自己放松的方式很特别。他去了阿拉斯加,极夜,冰屋和火炉,默默地看了好几天清澈的星空。
时间不停往前走,谢安闲逐渐地把沈诀从自己的生活里抽离开来。他在美国学习,沈诀在美国拍戏,他偶尔从新闻上看到对方剧组的消息,打开国内的社交圈子时,也有他的照片,一丝不苟地在片场。
他会停留,会怀念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的交情,然后迅速恢复正常。
等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卸了货,谢安闲硕士毕业,带着一堆镀金的响亮头衔回了国。正是一个繁花似锦的夏天,他阔别近一年,再回来时心情完全不同了。
谢嘉树接到他时第一句话就是:“嫂子生了个儿子!大哥可开心了,你上飞机没多久就落地了——去医院看他吗?”
“好啊。”谢安闲意气风发地说,“那这算我大侄子了,他叫什么啊?”
“啊……”开车的人扭曲片刻后,不忍直视地说,“大名叫云旗,爸从楚辞里起的。小名……团团。”
于是谢安闲就很给面子地爆发出一阵大笑。不为别的,谢正则那条当半个儿子看的哈士奇二宝,三月的时候和隔壁的哈士奇生了一窝狗崽子,别的都送人了,留下一只自己养,名字就叫做团团——不知道是谁跟谁一样了。
谢安闲记起去年自己哭着喊着要回国时的理由是“享受家庭的温暖”,他这会儿才切实感受到了,由衷觉得家里最好。
回国没多久,他得到了一份协议。谢正则说到做到,力排众议说服了董事会给他们成立子公司的机会,并把这边的主要事务交给了谢安闲,让他放手去做。虽说目前还没有办起来,但谢正则给了谢安闲资金支持。
覃宛来找他去上海时,谢安闲正忙着写策划书,一口回绝:“不去。”
“电影节哎,”覃宛往他书房的沙发上一坐,“我票都给你买好了,真的不去吗?”
笔尖微微停顿,他在单相思那几年攒的兴趣爱好和去电影节的愉悦从回忆里挣扎着爬出来。谢安闲软了态度:“……去多少天啊,这边忙得很。”
覃宛知道他不比自己,成天吃喝玩乐也没人在意,诚恳道:“就三天,你要是同意我马上定机票和酒店,听说今年挺精彩的,还有好几部欧洲电影过来参展。而且《暗战》首映,你懂我意思吧……”
果然是为了沈诀,谢安闲一个字写坏了,索性把纸笔扔开,打了个哈欠:“知道了,不找我找谁呢,舍命陪覃小姐,去吧去吧,钱回头我给你。”
找到了同盟,覃宛很高兴:“不用你给我,就当我请你的。”
电影节这种充斥着迷妹的地方,谢安闲显得格格不入。他任劳任怨地给覃宛提包,跟着她东跑西跑,见了好几个明星。
谢安闲不把自己当特权阶级看,真要论出身,他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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