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模式分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一前一后自在地走变为了更亲昵些的勾肩搭背,却也好像同“暧昧”“恋爱”这样甜腻的字眼沾不上边。直到仓皇逃回自己房间锁了门,谢安闲才捡回了些理智。
旋即他的脑子疼到快要爆炸了。
谢安闲揉着太阳穴,挪到窗边猛然拉开厚重的窗帘,一股夏夜里的凉风灌进来,让他好受了许多,终于分出精力来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间酒店地段极好,处于一个类似半山的位置,靠路的那边望出去能看见远处次第点亮闪烁着的万家灯火。夜晚安静,谢安闲站在窗边沉思,想不出个所以然。
每到这种时候他喜欢咬指头,牙齿在指腹磨来磨去。
好似被沈诀当面说出类似追求的话,谢安闲却并不如预想中的那么开心和激动。就像某个美梦中彩排过无数次的场景发生在现实,他第一反应是抬手扇自己一巴掌。鉴于谢安闲怕痛怕死怕生病,这一步骤便省略了。
幸好牙齿磨手指的触感是真实的,谢安闲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然后顺着墙根坐在地毯上。两腿伸长,毫不在意留了几个灰色脚印在墙壁。
谢安闲仿佛只会叹气、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他想找个人倾诉这突如其来澎湃得冲击他所有思维能力的心情,打开通讯录,却没找到合适的。
覃宛多半会让这个能睡男神的情敌滚粗,谢嘉树大约冷嘲热讽完了呵呵他几声,余下的要么关系不够亲近,要么对他不够了解。
谢安闲揪着自己的头发,感觉他愁得都快秃了。
那天晚上不出意外的失眠,临近天亮好不容易合了眼,做的梦翻来覆去全是血淋淋扒皮抽筋的内容。谢安闲艰难地醒来时,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嚎啕大哭受到了惊吓,他伸手一抹额头,全是冷汗。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瞥了一眼前夜忘记关上的窗,外面汽车跑过鸣笛声尖锐地拖长。
谢安闲拿过手机,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快速敲字,大段落的话被他删了改、改了删,最终浓缩成几个字的精华:“你酒醒了没有?”
发出去的十分钟后收到了回复:“我昨天没醉。”
也不知沈诀是如何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还是说对于他们演员,揣摩台词后的情绪已经成了本能。谢安闲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只觉有点酸涩想哭。
他正当斟酌词句,沈诀又发来一条信息:“什么时候接受、把我当成什么角色,主动权都交给你了。”
“男朋友也可以?”
微信对话框长久的沉默,他最后收到一条很短的语音。谢安闲忐忑地点开,被处理得有些不真切的沈诀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
那人先是笑出了声,随后很快地说:“可以啊。”
演员的时间表很灵活,闲暇时能在剧组一泡就是一整天,或者给自己放无关紧要的小短假。沈诀昨天刚结束了一场大戏,随后便没他什么事了。
他跟谢安闲解释的是:“我那个角色暂时‘重伤不治’了,再出现得等到他预备‘复活’,这期间就当作不存在一样。”
说这话时,谢安闲刚从前一天中头奖的懵逼里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充满朝气与喜悦。他在房间里洗漱完毕,拿了套衬衫休闲西裤,还风骚地喷了点香水,随即冲到沈诀房间敲他的门,得知对方不上工,便发出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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