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头看去,是蔺晨。
他下半身坐在地毯上,上半身趴在床上,后脑勺迎着温热的阳光,在柔和的光线下,他的发色由深变浅。
沙轻舞愣了半秒,而后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从床的那头爬了过来,瞥了眼熟睡中的蔺晨。他紧抿唇,闭着眼睛,安静无害,没有平时的疾言厉色。那弯长的睫毛漂亮诱人,她没按捺住心中那抹悸动,伸手碰了碰。
睫毛梢刺的指腹痒痒的。
抽回手那刻,弯长的睫毛蠕动片刻,而后掖开,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瞳赫然迥亮,隔着一拳之距,沙轻舞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多跳了一拍。
蔺晨睁着黑岩石般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沙轻舞下意识退了退,“呵呵”一声傻笑:“晨哥,醒了?”
好半晌,蔺晨才收回那瘆人的目光,自径坐直身子,没几分钟他又站了起来,刚想开口说话,喉间一阵撕裂的扯痛让他下意识蹙眉。
沙轻舞坐在原处不敢乱动,鼓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蔺晨,静候发落。
蔺晨滚动着喉结,费了半天力气勉强开口:“头疼吗?”
他的嗓音格外嘶哑,带着鼻音,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完全地变声。
沙轻舞微皱眉,往前爬了爬,盯住蔺晨:“晨哥,你感冒了。”
“嗯。”他慵懒的发出一个鼻音,有些不屑,像是在说“那么明显的事情还用你来提醒吗?”
沙轻舞扯了扯眼角:“你昨天怎么不回房睡觉呢,那么冷的天。”
蔺晨面无表情的斜了她一眼,沙轻舞被震慑地退了几公分,没再开口。
伍嫂过来收拾的时候顺道带了早餐,粥点和包点,完全的广东口味。
沙轻舞趴在餐桌上食不知味,偶间偷瞥一眼有点憔悴疲倦的蔺晨,忍不住又问:“你今天还上班吗?”
“嗯。”又是一节慵懒的鼻音,再抬帘看沙轻舞的时候,她已经埋下头,刻意回避他的目光,乖乖吃着早餐。
“昨天断片了?”蔺晨问。
听着他因感冒而沙哑的声音,沙轻舞在心里琢磨了下,感觉比之前的更富含磁性、动听、诱人。
蔺晨等不到她的回答,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她这才点头,瓮声瓮气地:“完全不记得了。”
就像当初跟闫从镐分手的时候,也喝断片过,也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突然的,她有些好奇。
“咳咳——”沙轻舞清了清嗓子,抬眸打量了眼蔺晨,这才开口,用委婉的语言组织试图勾起蔺晨的记忆,“晨哥,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也是在北京喝醉酒吗?”
当事人喝了口粥,抬眸看了她眼,在垂眸那刻同时发声:“至生难忘。”
沙轻舞:“......”
果然,外交官!
“咳咳——”她又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问主题,“那我当时有没有做一些逾越的事情?”
“哪方面的逾越?”蔺晨反问她。
“呃——”沙轻舞一阵语塞,为啥她好好的一个问题,到了蔺晨嘴里就变味了。
明明是西红柿炒番茄,怎么就变成番茄炒鸡蛋了?
黄!特黄!
“就是我有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做一些不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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