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站在后方看得分明,心中嗤笑。
还真是官字两张口,就看人怎么说了。
随着柳有根一声令下,所谓被搜罗出的不好的东西被人拿上台。
几本书而已,江秋月甚至看见有本书棱上写着俄文书名,还有本英文的。
台下的村民静默一片,他们看不懂那些书是啥。
但是不妨碍他们从骨子里对书本的敬畏之心。
正因为如此,村民们眼看着柳有根将书一股脑投进火堆,心里可惜着不赞同。
只是想做筏子立威罢了,干啥拿书本子当由头?
把祖宗们的东西踩进泥里投进火堆,全部毁了才显得你能是吧?
多大人了还来这招,害不害臊!
众人心中反感,挡不住村支书柳有根立威找存在感的决心。
自从他家宝贝儿子出了事躺家里养伤,柳有根就觉得出门都矮人一等。
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威风一把震慑村民,他怎么肯定轻易放过。
书很快烧完,他还不罢休,让人把书的主人——住牛棚的教授们押上台。
一个个破布衣衫形容枯槁的老人被推到台上。
江秋月第一次见到这些传说中吃住在牛棚的教授们。
就像知青们守在知青院的一片天地轻易不外出,老教授们是困守在脏臭的牛棚里不得乱走动。
两方人基本没有交流见面的机会。
人押上台后,柳有根让一群混混青少年给每个人戴高帽涂墨水,再让五六十岁的老人们跪在台上反绑双手。
知青们看得纷纷转开脸,男知青拳头紧握着,也不知是谁在叹息。
林文清刚才就回来了,高云梅罕见的没有缠着他。
不过他回来后就把装逼的眼镜收起来了,不知道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台上忽然上去一个小青年,浑身流里流气的,看着不像是正经人。
那人上去就朝老教授吐了一口唾沫,鼻孔朝天地敬个礼大喊。
“书就是俺注意到他们看哩,那是啥?那是封建余孽!是要销毁要批斗掉的坏东西!”
他讲的慷慨激昂,脸红脖子粗,一副激动过度的滑稽样。
敬礼更是不伦不类,徒惹人笑话。
“他们是啥?这些老家伙是国家的败类!屈辱!必须严厉批斗!”
“俺们是保卫革命的果实!”
说着跑台子后拿吃奶的劲儿拎上去一只粪桶,转手振奋地把粪水泼到其中一个老人身上。
老人身子晃了晃,从始至终一直低头沉默不言。
像是早就习惯,更像是麻木得没有了反应。
场面一时骚动起来,动手泼粪的小青年见此在台上更加洋洋得意。
江秋月垂下眼帘,咬紧了后牙槽。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眼睁睁地看着台上又换了一个年纪不大的人。
一个接一个在上面大放厥词,说些他们嘴里所谓光明正义的话语,嘴脸却丑陋扭曲。
败类?屈辱?
你们这些胡来不尊老的混账才是社会的蛀虫!渣滓!
批斗会进行到最后,台上的老教授个个被羞辱的不成人样,台下村民反应不一。
或是义愤填膺恨恨唾上几口,或是沉默以对,或是冷眼旁观。
队长柳建国整晚没露面,村里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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