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不语,大师父微叹一声,道:“这孩子总睡不安稳,周顾,你多陪陪她。”
与周顾更进一步的接触便是从那时得了大师父金口玉言的恩准而起。连同伴随着年龄增长而不知何时所起却近乎偏执的一往qíng深的qíng愫,那时卿羽不过七岁,而周顾,已是十五翩翩少年。
那时师徒五人的落脚处是在祁嵇山的一处峰顶之上,即便是盛夏,夜间也凉的厉害。院子是由简陋的篱笆围成,很开阔,无论秋冬chūn夏,周顾每天练武都要练到很晚,卿羽就穿着厚厚的小袄,笼着袖子,坐在门槛上看,房间里坐在煤炉上的水壶呼呼冒着热气儿,待他中间小憩,她便蹦蹦跳跳地去盛碗热水来,双手捧给他。见他一气喝完,随手抹一把嘴巴,拍拍她小巧的发顶,笑着道一句“师妹辛苦”,她心里就比吃了蜜还要甜。
后来花开花落,燕去燕来,茅舍跌跌撞撞迁了几次,衣服与鞋子因迅速变小而不得不扔掉……她开始慢慢学会了酿酒,桃花酒,梨花酒,竹叶青,在每个他练武的深夜拿出一壶,放在樽里面温着,既解渴,又解乏,还能暖胃,尤其是在下了大雪的冬夜,他披了满身的雪花站在屋檐下,她捧着发烫的酒壶踮起脚尖递给他。他细啜着酒,看雪,若有所思;她眨巴几下眼睛,将睫上沾惹的雪片眨落,看他,怔怔出神。
直到这样平静得波澜不惊的日子也在悄悄被岁月腐蚀。师父们带他出远门出得越来越频繁,少则三五日或十天半月,多则数月半载,她不知归期何期,仍日夜守望。这么些年来习惯了晚睡,陪他练武到很晚,但他一走,她便如三魂失了一缕,惦念代替了恐惧,虽也不再惊醒,却睡得牵肠挂肚。
而即便他回来,待在自家庭院里舞刀弄枪的时候却越来越少,说是怕惊扰了大家休息,于是总提了刀剑去往后山。卿羽自也想跟着,但每每望见他冷峻如清霜的脸,yù言又止。
但她听见一丝细微动静便能知道是他回来了,一咕噜爬起来,伸手将窗板小心挑开一道fèng,看他踏碎一地月光,宽肩浓眉,步伐略显沉重,仰望月亮要仰望好久,才缓缓走进房里,掩了门,她的心随着门的关闭也默默沉下。
他们越来越长大,之间却也越来越无话。当年共明月就白雪,他练武,她温酒,他龙腾虎跃,她温静以待的日子,十年一弹指,再也不复。
第二十章被qiáng吻
她呵护,她善待,亦不曾拱手相让,奈何他回避,他冷淡,贫瘠的世界只剩远走与刀剑。
她尚且记得,她曾半遮半掩佯作随意地与他玩笑,问他理想中的娘子该是个如何的模样与xingqíng。他轻闪转身,衣袂飞扬,还剑入鞘,看着她,唇角漾起一抹清浅笑意,比那西山晚霞还要静美:“静若处子,动似脱兔,至于模样……”眸光流转她面上,笑容连同音气都散了开去,淡若流云,“如师妹这般,刚刚好。”
她听了,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抿唇偷偷地笑,两颊染了飞霞,无限娇羞。
那时她们都还年少,正是自在飞扬的年纪,彼此说起话来没那么多的顾忌,不若今时这般各自揣了心事,却连个心平气和叙话的时候都不再有。而那时他的那句似玩笑般的回答,许是也属无心之语罢,却被她小心翼翼地包裹好,藏了这么些年,如今想来,这份长年累月虔诚地供着奉着的感qíng,在他眼里不过是大梦一场。
人在不知道结局的时候,尚且还能不遗余力地满怀希望,每天每时每刻都因这个盼头而过得甚是欢喜,但当结局被提前揭穿,看见一败涂地的láng狈局面,且再无回天之力,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才好呢?
是啊,余生漫漫,她该怎么办才好呢?师兄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她,分明是对她无意,那她的执着还有何意义?她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对着墨一般的夜幕愣了不知多久,直到头顶树梢的一颗露珠滚落下来,不偏不倚砸在她额前,突如其来的凉意令她陡然一惊。她伸出手指,细细将那滴水珠拭去,才蓦然发觉不知何时已泪湿双颊。稳了稳心神,她怕冷似的攥紧了衣领,转过身去想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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