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庄明诚没有想明白,而程颐的答案是:不。
再精致的造物,也只是他手中泥土。
只是泥土亦有七情六欲,爱别离,怨憎苦。
那时庄明诚指上的白金素戒摩擦过他颤栗的乳头,惹来阵阵难耐酥麻。结束后他便亲自戴在程颐手上,指环有些大,程颐一动手,便阵阵轻晃。
庄明诚拥着他:“这个款式适合你,下次领奖,戴上它。”
程颐的点滴快见底,他急着回片场,才终于肯回复消息。老板要拿这只指环比照,做成一对,情意可感,但更说明早就忘了前事。
“——我拿心换来的,普天下再没有第二只。”
七
不待庄明诚恼怒,他便补上一句:“心脏的价格比肾贵多了,怎么也能换一箱肾6。不如折现?”
庄明诚不再回应,想来是意兴索然。程颐笑笑,埋首凝神研究台本。
最后一场重头戏,也是他的杀青戏。坚持一生武道,外有敌侮贼寇,内有后辈群起叛逆,《天地》的主角要在暮年做出艰难选择。尽管体力已经衰退,仍然接下了想要自立门户的得意弟子的挑战。
他没有想到作为接班人栽培的弟子也会想离开他,甚至想夺得他的声名取而代之。小青读剧本时甚至掉了几滴泪:“试演的时候你就要开始哭吗?”
“哭?太夸张了。选择少有人走的路,自然求仁得仁。”
小青若有所思,程颐不再深谈,同导演与总制片探讨。
“加段旁白吧,以主人公视角,还可以穿插回忆。”
“我建议不要旁白,一开头连音乐也不要,渐渐淡进来,长镜头从持械而来的紧张弟子们,切到竹林下擦刀的师父。”
“先试着拍几条,程颐,你做得到?”导演首肯,却也担心他不够入戏。因关系亲近,程颐露齿一笑:“做不到,就不会还站在这里。”
因是孤拐狂傲的老年,要戴厚重发套。日光刺目,发套紧紧箍在头上一丝缝隙也无,的确闷得头痛。叶嘉却羡慕:“你戴得不多,经常演古装剧才痛苦。我觉得我已经开始脱发了。”苦恼地摸了摸头。
程颐大笑:“有的演,已经要惜福。”
他眼神坦荡不似嘲讽,叶嘉心念一动:“有件事……”他内心踌躇,不知如何开口:“是交浅言深了,但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跟了庄先生七年,却蹉跎一大半时间?”
程颐讶然,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单刀直入。叶嘉索性问到底:“你十九岁就拿了金翼奖最佳新人,接下来两年一路顺风顺水。为什么忽然息影三年?我不信是感悟生活这种理由,去年复出时还有多少人记得你。”
“这个故事很长,我恐怕得写下来给你。”程颐不以为忤,倚着树,忽然玩心大起:“会吹叶子么?”
叶嘉好奇地摇了摇头,看他伸指一拂,便捻过一片青叶在手中,折了两折:“要选薄薄的叶子,鼓足了气,一寸也不能漏,才吹得出声。”
他微微合眼,面带怡然,吹一曲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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