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莹仍是像方刚一人时那般弹了一遍。琴音清越流畅、婉转动听,指法也很是娴熟,听的出是用心练过了的。
张先生欣然称赞了一番,却也没看到她有何喜悦之色,漠然的脸上始终看不出什么表qíng。
待到崔媛歆时,便见她自信地微扬了扬头挑唇一笑,玉手轻抬一一拂过琴弦,十指连动,清雅悠扬的琴音刹时间行云流水般倾泄而出,缭转绕耳却又似直抵人心。
同样的一首曲子,在其指间便似自具一股别有的浓浓韵味,引人痴然入醉。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实是怎样也无法想到这样天籁般动人的琴音竟是出
2、每日一课...
自年仅十二岁的女孩之手!即便是自己凭着两世的记忆、成人的心智再介以勤练数年怕也是远远不能与之相比的。
张先生更是连连点头夸赞,满脸的欣慰之色。看的出他对这个得意门生真真是满意至极。
崔媛歆微扬着小脸神定气闲地坐在那里,只是眼中免不得闪过几丝丝得意。
十二岁之龄便有如此高超的琴技,的确是足以自傲了。只此琴艺一项便已不负她那盛传整个苏州城的才女神童之名了!
接下来便是轮到了自己。我故作紧张地握了握拳,轻吁了口气,方伸指轻捻缓缓拨弄起琴弦。曲调平平淡淡偶有凝滞,甚至远不如崔婉莹琴曲中的婉转流畅。这便是这位三小姐素日里一贯的水准了。虽多少是自己有意为之,但我心中亦知,即便是用尽了全力,自己的琴艺也绝是不能与那位崔二小姐相较的。
抬头用有些不安又略带着期许的目光望向张先生,眼角的余光却不意外地瞥见崔媛歆嘴角淡淡的一抹不屑。
“曲韵不错,指法也略有进步。”张先生微笑着鼓励道,“要继续努力啊。”
“是,先生。”仰面灿烂一笑,我全作兴奋地点了点头。
呵,什么曲韵啊?这位张先生还真是好人。若换作了那位责教诗书的阎老夫子,恐怕便少不了是一顿训斥了。
接下来的时间张先生逐一作了一番指导,看着已近休息的时辰了,jiāo待了几句,便自去了隔壁专供先生歇息的小间。
按照规矩,这课时的安排是琴、棋、书画、诗书四门每日轮换着,每天上午两个时辰,中间可以休息上半刻的功夫。
先生出了房门,这屋里立时便显得几分沉闷。那两姐妹一个清冷淡漠,一个娇宠自傲,在一起一向也没什么话好说。崔媛歆起身带着心兰转去了屋外散步,崔婉莹依然自顾练着琴头都没抬。我自然更不会主动上前搭话,只是站起身简单活动了下四肢,心里却是禁不住的微微叹气,这就是所谓豪门大院的姐妹手足间的相处相容了……
后半堂课张先生又教授了一支新曲,反复弹奏练习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待下了学,大家一番见礼后便各自散了。我照例放慢了脚步走在了最后。直到转过了院墙,方加快了脚步匆匆向着‘薇芜院’走去。蓁儿抱着琴跟在我身后,一路上都顾自不开心的嘟着嘴,想是定在心里埋怨着自己没用心练琴,又在考校中落了下乘了。我也只管当作未见。
路过北书院,我稍顿住了脚,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进去。虽然有兴趣的书大都已是翻看过了,但总也聊胜于无吧。
挑拣着选了两本史册与一本大华地志,都是些几个月里已被自己翻了数次的书册了
2、每日一课...
。
说起这些书,也不知是因从前那位三小姐本就对其未加留意过,还是因脑中那几分残留的记忆实是太过的模糊零碎。刚刚醒来那几日,我竟对这个所谓的大华朝全然无知得很,甚至很多常识xing的东西都无所认知。
好在这北书院里,在那让人看了只会头疼眼晕的大堆书册里还能翻的出那么几本史传、地志这样有得用的。
‘华’朝,这个在我上一世的记忆中全然无痕迹的朝代,自是不会是存于我所熟知的那个历史中了。不过,若说它是全然陌生的古世界却也不尽然,因为在秦末之前两个世界的轨迹竟是完全重合的。这其中的因果原由即便再三思酌我也仍是理不通!
好在对这些费脑筋而又没多少意义的事自己倒一向也不执着。
现今这华朝距那分领的一点已过了有近千年的岁月,不要说这其间的朝代更替、史事变迁,既便是如今的风物人文、疆域地貌也都与历史上的完全不同了。
每每对着大华地志上那副比历史中大唐盛世时期仍广博三分的领土地域图,我都会不禁有一种茫然陌生而又心奇无比的感觉。想着有一天若能离开这座深院,踏遍那每一寸山水土地,乐尽逍遥……当也算不枉这一场奇世轮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呼~~好流水的一日……快进,快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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