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这东西是拿出来,还是不拿出来?
“这临时居处实在是简陋,怠慢平江伯了。”
闻听此言,方翰立时搁下了那茶盏,一下子站起身来。见陈澜带着两个妈妈进了门,又冲他裣衽施礼,他少不得拱手还了礼,语气却极为亲切:“前一次相见时毕竟有好些旁人在侧,一时也来不及对你说什么话。当年见时,阿澜你还只是垂髫女童,如今却已经是海宁县主,一品诰命。若是令堂还在,想来不知会高兴得如何是好。”
无论从记忆还是作为转世之人的事实来说,陈澜对于这一世父母的记忆都极其淡漠。尤其是轻轻巧巧就被人挑唆,由是和朱氏离心,在外花天酒地掏空了身子,最后早早丢了xing命的父亲陈玮,她更是几乎没有分毫的归属感。然而,方翰提到的却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她不禁愣了一愣,脑海中竟是凭空跳出了几幅陌生的画面。
夏日里,一个妇人坐在chuáng头,正满头大汗地亲自给chuáng上的一双孩子打扇。
昏huáng的油灯下,一个妇人正在那儿纳鞋底,一边做活一边对一个小女孩说笑些什么。
雷电jiāo加的夜晚,一个妇人吃一个男人一推,重重摔在地上,一个女童飞一般跑上去扑在了她身上,两人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影消失在了门口。
在一幅幅犹如走马灯似的图片下,陈澜一下子闭上了眼睛。好半晌再次睁开双目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慈母已逝,如今我这个为人女儿的就是过得再好,她也瞧不见了。我能做的,也只是多多提点弟弟,每逢忌日多上几柱清香而已。”
见陈澜不接话茬,甚至也不问自己如何与其母相识,对那亲切的称呼既不答应,也不反对,方翰顿觉有几分不自在。但他何等老到的人,须臾就笑容可掬地说:“也是,斯人已逝,再提这些也就没意思了。今日前来,一是方陈两家终是姻亲,二来也是我有几句话不得不提醒你。”
对于这姗姗来迟的正题,陈澜这才露出了谨慎的表qíng。然而,方翰这一开口既不是说三叔陈瑛的事,也不是为了这江南的种种复杂内qíng,竟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一番话。
“江南之地虽说素来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说,女子抛头露面处理事务的也不在少数,因而当日安国长公主在江南,也是一段传奇了,但终究也不是一丝顾忌都没有。你是安国长公主的义女,自然也颇有乃母之风,可此次先是扬州,再是南京,你家叔全又不在,少不得会有人从你入手。你身份尊贵,又是冰雪聪明,别人在很多事qíng上不得做文章,说不定便会用那些最卑劣龌龊的方式。要知道,对于女子而言,名节两字往往总是最防不胜防的。”
此时此刻,陈澜只觉得悚然而惊,看着平江伯方翰的目光里不免多出了几许凛然。然而,下一刻,平江伯就仿佛丝毫没提过这茬似的,很快岔开了话题。
“册封一众书院的上谕已经到了江南,只是那上头的语意不免有些含糊,既没有说是册封多少,也没有说是各书院的山长相当于几品。不知道你可能给我透个底?”
刚刚犹如长辈似的亲切轻轻巧巧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仿佛官面上的客套和笼络,哪怕陈澜已经对这位平江伯颇有了解,此时也不禁佩服那变脸之迅速。面对这样的话题,她本想推说自己也不知qíng,可也不知道怎的,心中突然一动,话到嘴边竟是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册封多少,其实终究只是一个名义,皇上看重的是江南的文华之风。说起来我倒是还听说过,这些年金陵书院人才济济,甚至连京城国子监都多有不及,朝廷中有好些阁老部堂都在议论,不如在南京也建一个国子监。集江南英才教之,然后充贡举人赴京会试。如此一来,朝堂上又可多上不少江南英才。”
方翰只不过是想随口打探打探,未料竟得到了这样的大消息,一时间竟是惊得忘记答话。好半晌,他才嘿嘿gān笑了一声,拍了拍脑门说:“若真是如此德政,江南士子可是有福了。只可惜我家里那几个小子都不是读书的料子,除却袭爵的那个,其他的也就只能让他们走走恩荫军功的路子,将来可还要杨总兵多多提携才是。”
这些客套话陈澜应付惯了,自然不会去说平江伯一脉素来没有多少军功,而是似是而非地应了。好在平江伯今日前来也没有久坐的意思,又盘桓了一会就起身告辞。因这是娘家的姻亲长辈,她自然是亲自送到了二门。临别之际,已经下了两级台阶的平江伯却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即头也不回地叹了一口气。
“阿澜,我还是那句话,令堂若能看到你今天的模样,那就真的圆满了。”
一次会面,方翰两次提到了自己的母亲方氏,陈澜心中不免纳闷。待到回了院子,她思来想去,最后就把跟着自己时间最长的芸儿叫了来,径直开口问道:“芸儿,你可听说过我那已故娘亲和平江伯府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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