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陈衍自然听过,可这时候结合安国长公主这番话,他不由得品出了另一种滋味来。琢磨了好一会儿,他就退到了安国长公主的座位边上,弯下腰低声说:“师傅你的意思是,要真的遇上最危险的时候,与其退而寻求其他法子,不如豁出去拼了?可不是有空城计……”
“诸葛武侯的空城计只是小说家演义,但从前确实有成功的例子。不过,这样的成功终究是有条件的,你得有空城,有时间预备,而且越是聪明狡猾的敌人,越是容易中这样的戏码。相反,战场上更多的是堂堂正正的决胜负,这时候,兵员多寡优劣,乃至于将帅和睦,士气高低,将兵勇武……诸多因素很多。而在诸多因素都不利的qíng况下,历史上还是有不少著名的以弱胜qiáng。这些仗里头,无论是否有运筹帷幄的军师智者,可是,却一定得有一个身先士卒冲杀在最前头的将才,这个人方才是一军之魂。”
说到这里,安国长公主不禁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随即又仰头看着天空:“想当初我在皇史宬偷看当年留下来的书,却看到了一番话。这天底下最危险的便是以弱胜qiáng,因为一着不慎,就可能把所有赌注都输进去。要能够以弱胜qiáng到最后能够扭转势力对比,不但需要有天下无匹的运气,还要能让不计其数的人才为之归心,还要让天下百姓为之归心,所以最要紧的就是宣传舆论。没有比高位者于寻常士卒一样屹立于飞箭流矢之前,更能够宣传天命了。”
尽管和同年龄的少年相比,这一年多来的经历让陈衍迅速成熟了起来,可这些话终究太过深奥了些,他一时听得满头雾水。有心想问问清楚,可看看安国长公主那惘然出神的样子,他又不敢贸贸然发问,正憋得有些难受的时候,他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九妹对这么小的孩子解说这些,也不怕把人给绕晕了?”
安国长公主闻言一震,一推扶手坐直身子转过头,就看见皇帝只带着御用监夏太监上了高台。只见皇帝一身暗红色大团花圆领纱衫,下头是一双乌头履,腰间竟只是松松地束着一条布带,甚至还光着脑袋,看上去就犹如寻常西苑的闲散小官,她连忙吩咐陈衍把自己搀扶起来。奈何身子重了,她只能勉qiáng欠欠身,随即就不悦地看了夏太监一眼。
“这边厢皇上告病,那边厢又到了西苑,偏这儿人多眼杂,你也不劝谏劝谏。”
陈衍也被皇帝的出现吓了一跳,放开安国长公主的手和别人一块行了礼,他就听得师傅这般说话,一时更是暗自咂舌,索xing只低着脑袋不说话。果然,皇帝闻言竟是丝毫不恼,反而夏太监仿佛是理亏似的连连赔笑谢罪,到最后他琢磨着这两位大约有话要说,打算悄悄退下的时候,却不料才走了两步,一个声音就追了来。
“陈衍。”
被这突然的沉声一唤,陈衍赶紧停住了脚步。不用看,他也知道这决计是当今天子,于是立刻停下了脚步。只他又不是要上朝的大臣,也不是逢年过节要入宫朝贺的命妇,这会儿只是躬身答“臣在”,眼睛甚至骨碌碌地偷瞥了一眼皇帝,结果不合与两道目光碰了个正着。
“不愧是你师傅和你姐姐教导出来的,胆子贼大!”皇帝哑然失笑,这才正色问道,“这几天顺天府和下头科道言官的奏折像雪片似的,顺天府说那是两无赖威bī人致伤,科道言官则是说你车马伤人,全都是因为你那点芝麻大的小事,一时闹得沸沸扬扬。事qíng是你惹出来的,你说说,这件事当如何。”
“啊?”
陈衍没料到皇帝竟然问这个,一时间顿时犯了难。偷瞥了一眼安国长公主,见自己这位师傅丝毫没有暗示的意思,他不由得习惯xing地抓了抓脑袋,也没留意到夏太监责怪的目光,想了好一阵子才抬起脑袋来。
“回禀皇上,朝廷有律例,车马伤人,说的是无故在城中奔驰,以至于伤了无辜人。可是臣当时一令人前导高喝,二已经有勒马避让,三则是有人故意将人推落马下,一应证人和犯人都已经送了顺天府,苦主都不曾告什么车马伤人,他们聒噪什么?那些言官不管国家大事,一心只盯着这么jī毛蒜皮,真是白拿了朝廷俸禄!”
起头还说得井井有条,但陈衍终究是年轻,到最后不免就有那么几分赌气怨尤带了出来。只最后那声音极小,听着像是嘟囔,安国长公主摇了摇头,却是不予置评,而夏太监却有些忍不住了:“四公子仔细些,莫要御前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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