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桐这行人在街市上吃完饭后,几人慢吞吞的迈着步子,连马车都不叫一辆,就这么慢慢地走回去。东桐母子三人手里此时也提着吃食,方cháo笑着打量各人手中的食物,笑笑说:“别人上街去看金银珠钗衣服,只有我们是左一条街,右一条街,全是冲着食物的香味而去。”慎行望一眼东桐挽发上新的木钗,笑着说:“娘亲的钗,是舅舅亲自做的,妹妹的发束是今上赏的,方叔没有意中人不用看,嘻嘻,我更加不用看,那衣裳我们娘亲会做给我们。”东桐听慎行人小鬼大的话,瞧一眼方cháo木起来的脸,用手臂撞撞慎行,示意他不要说得太过头。
东桐这行人是快快乐乐,而东苠此时在自已院子里,一路来一路去的走个不停,他的师傅望着焦虑的东苠,摸摸头安抚东苠说:“五小主子,这东姑娘和崔惜两人不是没事吗?你现在担心啥?”东苠望着眼前这个嗜武成痴的师傅,嘴张了好几次,还是无法细说给他听。
东苠师傅见东苠对自已张了好几次嘴,始终未对自已说出话,他急起来对东苠说:“五小主子,这崔惜虽是西城大户崔家的人,不过崔家人做事向来随心所yù,要不那家子弟敢出来开倌倌馆。再说他从十多岁经营这个馆后,这么多年除去你姐姐在他房中留宿一夜外,还从来没有别的女人跟他共度一夜,说起来还是东姑娘占光。”东苠师傅一脸跟着有光的样子。
东苠一脸气急望着师傅无话可说,他知师傅说这番话是带着劝慰的意思。不过师傅心里除去武功方面的事外,他对别的事都不感兴趣,对qíng事上的曲曲折折更加一窍不通,自个真是病急乱投药,问谁不好要去问师傅。
崔惜是崔家人,东苠是新近听人提起才知这回事。这崔家人历来子息少,不过胜在人人齐心,他们几代经营下来,在西城也算得是大户人家,重要是西朝有任何事发生时,崔家都是第一个尽其所有出钱出力的大家,就凭这一点,当权者都高看崔家几眼。东苠那时暗自为姐姐高兴,觉得自家姐姐同别的女人就是不同。别的女人去倌倌馆最多是玩乐一番,而自家姐姐去倌倌馆,第一次找到一条大活路,第二次看来很有希望找到未来同行人。
东苠这暗喜的心思还未消失,另外传来的消息,同样让他大吃一惊,原来崔家这么多年一直瞒着世人一个惊天大秘密,不过这个秘密只针对崔家人,所以外人才没有好奇心去打听,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必要把别人家的伤心事晒在阳光下。
东苠听到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自家姐姐同崔惜走得极近,那秘密会不会伤害到姐姐。人总是自私,有危险第一本能是保护家人。特别那消息人与崔家沾亲带故,更加有真实xing。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东苠专门找那人婉转打听,还对他提及崔惜同自家姐姐走得近,那人听到东苠口中东桐的名字时,他眼中神色不明的望向东苠说:“五小主子,不是我不同你说,而是那事的确是崔家最最伤心的事。不过崔惜公子那人,他一向是崔家对事qíng安排最妥当的人。如果你姐姐真是他的好朋友,他会找准时机,亲自同你姐姐说。你这样追问我也没用的,我并不是崔家人。”话说到这份上,东苠自然是不能再问下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宫
东桐母子坐着马车在宫门口下车,雪花还是大朵大朵飘刮到脸上,不过很快就有两人撑着一块篷布过来,遮挡在东桐母子三人的头顶。东桐下车后只来得及望一眼深红色的宫墙,深红色厚重的宫门,大门现在正敞开着,锦衣的人往里面缓缓行去。东桐母子三人顺着人流进到宫门内。
进宫门后有一穿粉衣的侍女,望见东桐母子三人,忙笑着过来行礼说:“东姑娘好,两位东小主好,五主子已吩咐我在这等你们好一会,你们同我一起进去。”非常奇异的是宫门内的竟然没有飘雪,东桐跟在那女子身后,忍不住抬头往天空望去,慎行扯扯东桐,东桐略弯腰后,慎行小小声音说:“娘亲,这上空布有阵法,将风雪挡在宫外。”东桐听后暗惊奇,原来这时代阵式已使用得如此绝妙,难怪无人有念头动用别的损伤xing武器。东桐环顾自已的儿女,长舒一口气,以后几十年都不用为他们担心损害xing的战乱。
东桐母子三人跟着粉衣女子,这一路上碰到的女子全都着装繁华,身上如同活动的金银珠宝展架,而且个个的头饰亮晶晶闪伤人眼。东桐的发上依旧是木钗一支,不过她的神qíng极其的清淡,粉衣女子瞧见这宫的女子,只有东桐最素雅,她忍不住在指点路时,回首望向东桐,只见东桐神qíng,眼神在看自已儿女,闪露出点点暖意。
早在宫内的女子,瞧见跟在粉衣侍女后面的东桐母子,脸上都浮现出跃跃yù试的表qíng,只是无人敢争第一,毕竟东桐母子三人现在身份不明,传言说傅家是不认这三人,不过这找回来的五小主子,是摆在门面上当这三人是他的至亲。不远处站着的一些男子,同样打量着这母子三人,神色同样是不定。
世间总有勇当敢死队呐。这东大小姐以前的名声太软弱,偏偏东桐接手后,也没有致力改善过现状,最多是换成xingqíng极其温驯的形象。冲出来挡住东桐母子三人路的是艳红锦衣的女子,她后面跟着几个同她同神qíng的女子,一样的脸带骄奢气息,她们脸上有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东桐瞧见她们脸上的神qíng,略微望望围上来的女子,一个个都是瞧好戏的样子,这不怪她们这么有路人jīng神,毕竟当日东大小姐从无机会结过善缘。
那红衣女子用手甩着衣饰上吊着长长的玉佩,笑嘻嘻的对东桐说:“我该叫你东大小姐,还是前傅夫人,还是崔惜相好?还有他们真是傅大人的孩子吗?不会是野种吧?哈哈哈”这女子一连串话快速出口,说完后自顾自的哈哈大笑,她身后的几个女子自然是跟着大声音笑。围着的人虽说没笑,不过一个个全当看好戏般,盯着东桐母子三人不放,东桐神qíng变脸冷,慎行和慎思两人的脸色大变,人群里还有一个女子脸色相当不悦盯着这红衣女子。东桐用手捏捏慎行和慎思的小手,冷笑着对那红衣女子问道:“请问你是我爹爹新迎进门的夫人吗?没想到他会迎进门一个比我小的女子,所以你身为长辈才来管我这些事qíng?”
东桐言下之意,除非是自家长辈,否则是没资格来过问这些事。红衣女子没有想过听到这么无赖的答复,这下她不管怎么答,说得好与不好都会让人有空子钻。她忘记是她自已主动来惹事,她挥手就要往东桐脸上去。傅冬见到粉衣女子急急往宫里奔去,他眉头一皱快步往这边赶,来远远的见到这边的动静,未走近便听到那女子嚣张的问话,他冷冷的身影靠近人群外围边,他也听到东桐的答话。他眉眼一抬刚好瞧到那女子抬手的姿势,他淡淡开口说:“你如果不要这只手,你尽管动手打人。还有我的儿女,是你侮蔑的吗?你是谁家的女儿,看来你的爹娘该好好管教你。”
红衣女子听到傅冬的身影,再望见人群散开一条路,傅冬慢慢地走近人群中间,他冰冷的盯着这红衣女子,那女子抬高的手赶紧放下来,而红衣女子身后的人,赶紧退开几步。傅冬一身黑袍衬得人格外的俊朗,神qíng同样是格外的冰冷的盯着红衣女子,那红衣女子在他的盯视下退后好几步。
他伸出手从东桐身边扯过慎行兄妹两人,弯腰同时抱起他们兄妹两人后,对围着的人淡淡开口说:“东慎行和东慎思是我傅冬的儿女,我想这话不用我再说一遍。”三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俊美诱人,这不用傅冬说更多的话,许多女子已笑着说:“我们不用傅大人说,就看公子和小姐的脸,都知是傅大人的骨ròu,只有无知的人才乱说话。”人群中也有女子冲动的说道:“哇,没想到女子生这么一张脸,也能这么美。”说完之后知自已失言,赶紧闪开去。东桐抬眼望一眼僵硬在傅冬怀里的孩子,见到周围的人在傅冬自然冷气下全散开,东桐稍稍抬头对舍不得放手傅冬笑笑说:“傅冬,他们长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这么抱着他们,他们会不好意思。”
傅冬望向怀里两个孩子,慎行笑笑叫:“爹爹好。”慎思对傅冬只是淡淡的点头。傅冬把他们放下来后,瞧身边的确没旁人,凑近东桐小声音埋怨说:“你怎么总是在不该冲动时冲动,你做事时不能先想清楚吗?你平时不是挺能装温柔温驯的吗?你不会再装几分钟,五小主子身边的人,已赶过去叫他过来,等到他来,这些人还敢做啥?”东桐听傅冬的话恨恨瞅他一眼说:“谁叫她说我的孩子,我自个让人欺无所谓,但我的孩子不行,谁要伤我的孩子,我一定千方百计都要让她没好日子过。”
傅冬望一眼东桐要转头时,想想忍不住回转过来,对东桐继续低声音说:“你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宫里面,是能放肆的地方吗?你对我会事后算账,不依不饶不放过,你难道对别人不会用这一招?”东桐冷冷望一眼傅冬说:“我从来没有同你算过账,我只是跟你说要放下过去的事qíng,开始新的生活。再说这宫里面不是还有你吗?你总不会让人欺负你儿女的亲生娘,这样你也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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