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此事?”张大学士惊问,显然他是不知道的。
程水若道,“自然有此事,瘟疫两次爆发,第一次爆发的时候那种病症已是被我治愈,许多人都是知道的,而第二次爆发则是所有的大夫束手无策,周延将我们囚禁起来,要让我们替他研究解决的办法,而楚怀沙在城外杀人放火,实际上当时的qíng况是,第一场瘟疫还没有结束第二场瘟疫就爆发了,那些病人到底是哪种qíng况是谁也说不请楚的。”
话声落,屋子里陷入沉寂之中,张大学士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头不语,程水若则是瞧着那张满布皱纹的老脸,心头冷笑不已,这男人,就不知道她给他划了一个陷阱,果然男人见到漂亮女人智商就会直接在前面加个负号。
不管楚怀沙杀了多少升斗小民,无辜不无辜,只要那场癌疫是无药可医的,那些人迟早都会染上那个病,杀不杀其实都没什么区别,何况,周延后来不是也gān了同样的事儿了么?只不过那时候已经没有人给楚怀沙说话,又被后来的攻城一事所掩盖,一早封城又导致城内的人不知道,城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更多的则是记在了楚怀沙的身上,虽然那时候楚怀沙早就被抓回京城了。
其实,这么大的事程水若严重怀疑皇帝是知道的,不过要看下面的人怎么办这个案子罢了,也算得上是皇帝留的后手,楚怀沙gān的事儿周延也gān过,那么,楚怀沙没事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最后定周延无罪,皇帝可以证实自己在豫州这一块上势力不如彭太师,但是,该死的人也一样会死。
兴许这只是一场试探,程水若琢磨着,不过她毕竟没gān过皇帝这种有前途的工作,自然不能揣摩的透彻,她只需要确认一点,皇帝是不希望楚怀沙死的就行了。
皇帝这张底牌程水若不打算掀开,提早掀开的话,这两个人还真个是必死无疑。
张大学士思考了良久,方才缓缓的抬起头道,“程姑娘的意思是,先定周延的罪,楚怀沙也跑不掉?”
程水若点点头,笑道,“杨老大夫是我的gān爷爷,若是张大学士替我豫州城的百姓办成此事,豫州城的父老必然感恩戴德,毕生不敢忘大人厚谊。”
第一二三章
听完程水若的话,张大学士陷入沉思之中,他并非不懂得变通的人,否则也不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楚怀沙的案子案qíng重大,在世人心中楚怀沙的危害远远大过周延。老百姓可不管谁当天子,他们只管头顶上的老大对他们好不好,边远一些的地方甚至不知皇帝只知道县太爷。
他心头是知道楚怀沙其实做的没错,朝堂上的许多人都知道,为什么就没有人肯站出来保楚怀沙呢?
彭党不肯,为的是楚怀沙与他们作对。
清流呢?则是以为楚怀沙的做法太过激进了,清流一系的人一向不喜欢下猛药,最爱的便是徐徐图之,即便病人已然病入膏肓,那也不能冒风险,拖的一天是一天,也许哪天就好了呢。若是下猛药,病能不能治好是一回事,治不好,谁知道是病的缘故还是大夫的缘故,风险太大,实在不值得去冒险。
清流不乏楚怀沙这种不惜自己的身家xing命去保家卫国的,可是,绝不会有人乐意在这种qíng况下做出与楚怀沙同样的结论,兴许他们真正的置身同样的qíng况下的时候,也会做同样的事qíng,做过之后,少不得要以死谢天下人,毕竟那是好几千条人命。
不过,张大学士显然不会是这样的人,他的为官之道是思危、思变、思退,留的有用之身以报效国家,人犯了错,就无法为国尽忠了,他这样学富五车的人是国之栋梁,国家是不能离开他的。
正因为他的重要xing,所以,在楚怀沙一案上必须站对位置,不封住天下悠悠众口,他便也与那彭太师无异了。
对于当日武子青的威胁,张大学士并不怕,彭党要保住周延,势必会做足了小动作,其实,他可以不动的,没想到睿王偏偏跟他作对似的,就拽着裴大人不放,若是任由那边拖下去,谁也不兑掉这一对已进入死局的死卒,他的半生清誉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事qíng的进展让他发愁,却没想到走投无路之际,程水若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果然最毒妇人心,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过节,便一定要让那两个人死,说不得他还要将这个女人哄好了才行,既然方法可行,办的事qíng又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便依了她又如何?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瞧了程水若一眼,她改名程水若,模样虽没大变,却是比往日里jīng神了许多,没了脂粉装扮绫罗绸缎,布衣钗裙却是生出另一番味道来,一双大眼睛格外的灵动,浅笑颔首之时少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多的却是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质。
张大学士不知道为何看见眼前这女子竟然会生出一种浅浅的畏惧之心,想了想,有暗暗的呸了一声,必是她心思狠毒让他起了戒心,看来往日里这女人装的太过,如今有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好在他没有将她抬进门,否则还真不知道会被她将家里折腾成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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