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做的事qíng,程水若非常肯定自己好像没做过什么,决定大度的原谅他,天大地大,死者为大,他家里死人了,心qíng不好是难免的。兴许他觉得他们也勉qiáng算得上是朋友?
“嗯,你也注意身体,千万别把自己给累垮了。”
说完,程水若又补充道,“还有,其他人也是,替我转达一下,节哀顺变,走的人走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过日子,把自己折腾垮了的话,大爷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说完,看了看方白芨,方白芨的脸高深莫测,看不出什么表qíng,程水若自以为说的很圆满了,转过身去往外走。
“站住!”方白芨叫道。
……
“还有什么事么?”程水若无奈。
“当初你赎身的银子是我出的,要想出这个家门,先还钱来!”方白芨怒意大盛,眼中闪烁的火光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吃了。
“你!”程水若怒,当初她真的时候大夫人还送盘缠来着,这男人这会儿竟然来问他要这个钱。倒不是程水若不乐意还债,而是对方白芨的出尔反尔很是反感,而且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怎么说吧,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可是,方家已经默认了那笔钱不用还了,程水若也从来没想过这个前身的问题,实际上倒不是她想不到,而是没机会去想,无论是时间上和方家的态度上。
她与方白芨遇上也不是第一次了,方白芨一直没说过这个事儿,前两次还是他帮她,如今她还了方家的恩qíng了,这时候方白芨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不管是从两方的感qíng上来说还是从道义上来说,方白芨都不厚道。
方家人不该是这样的,程水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也许,是方家如今手头紧?
抄家这种事儿谁也拦不住别人将家里的好东西给吞了,皇帝发还的东西看屋子里就知道,家具破了不少,还尽数是旧的,该摆放东西的格子上也是空空dàngdàng的,估计钱这种硬通货更是被吃的gāngān净净了,方家如今办丧事,也难为他们了。
方白芨来做这种没脸皮的事儿,恐怕也很为难吧?想到自己在京城的钱庄里还存了不少首饰,那些东西本来是用来应急的,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明天给你送过来吧。”程水若道。
“不行!”出乎程水若意料之外的是,方白芨立马拒绝,“你不还债休想走!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跑?”
否认什么也不可以否认人品,程水若也怒了,这方白芨明显是来跟她找茬的,“要赖账我还这么送上门来?要赖账,把你们家家传的那本东西拿去送人不行?非要巴马的救你们出来,我跟自己找不自在不是?”
“我体谅你现在失去了亲人心qíng不好,你也别挑战我的脾气!再胡搅蛮缠谁理你?”
方白芨被程水若的话一咽,愣了愣,见程水若往外走,将手上的托盘往桌子上一放,绕到程水若面前,张开手臂一拦,“我不要你还钱了!反正当初赎回来的是我媳妇儿,这会儿我只要人,不要钱!”
程水若愣住,抬起头望着方白芨,十七八岁的少年还少不了青涩与稚嫩,因为在孝中,脸色有些难看,jīng神也有些不济,却是无法扫去一脸的英气,一双眼有些执拗,肩膀比起她来宽阔了许多,高高的身量让她非得仰起头来才能看的清晰。
有些黝黑的脸崩的紧紧的,眼睛却是在对上她的时候有些怯懦的要移开,又不服气的化为瞪视了回来。
见状,程水若尽头的怒火又平复了下来,她想到了前几天方家二爷来跟她说的话。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要走。”
方白芨低头看着那张绝美的脸蛋,未施脂粉的时候再找不到当初风华绝代的影子,这会儿瞧着却像是一朵初开的睡莲,清新而雅致,却是躺在水中央,谁也无法轻易的采摘,他故意激怒她她却依旧笑的很淡然,仿佛方才的怒火不过是一场梦。
“不!”
“我留下来做什么?当你的妾?不!”程水若摇摇头,“我绝不会把自己的人生放在别人手上,就算过的辛苦,我也要自己决定自己要走的路,绝不当依附别人的葂丝花。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要勉qiáng我接受我无法接受的东西,那样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方白芨挑了挑眉,他总算是找到两人之间争执的缘故了,“你以为出去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就能按照你自己想要的路走了?”
程水若笑,方白芨也笑,“你自己想想离开方家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去赤水县,是你的决定对吧?难道你能否认,去赤水县也是因为无奈之下的决定?然后,去豫州好像也不是你自己决定的吧?据我所知,你想去的是江南,可惜楚怀沙的船只去豫州,这也不是你决定的吧?然后,购置田地在豫州留下来,因为你觉得其实走到哪里都一样,还不如豫州的田地不要钱,这一切都好像是你的决定,其实不过是随波逐流。”
“你不会医术,偏偏被人当做是神医,这也不是你的愿望吧?继续这样下去,你也不会顺风顺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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