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办法,谁叫他是唐涉深。
这样的男人是不能爱的。
一旦爱起来,必定会付出至为协痛的代价,qíng字是刀,而他一意孤行到底应该不应该。
震摄于唐涉深的来者不善,一票传媒一时间竟都静住了,外围的一圈,已开始悄悄散去。
只除了一人。
霍与驰,他一个人,站在台阶下,与正步出大楼的男人直直对望,不卑不亢,直呼其名,“唐涉深。”
霍与驰做事,从来都斩截,否则,当年如何会有得好心力说服自己去对程倚庭放弃。
这一次,亦是这样。他对他单刀直人,告诉他一个骇然事实,“程倚庭失踪了。”
唐涉深停住了脚步。
转过了身,表qíng不动,“你说什么?”
“程倚庭不见了,”他重复道,对他告知,“一星期前她对公司请了事假,从此再没有出现过,直到今天,公司方面收到了她都寄来的辞职信。”
霍与驰看着他,一字一句对他讲,“程倚庭曾经对我讲,被你的车撞到,被你撞见她这个人,以及其后这些年她被你绑在身边不让离开,这一些,是她的福气。……诚然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我希望,不管她做错过什么说错过什么,你可以继续给她这样的福气。因为我看得见,程倚庭有多珍惜这一种福气。”
一瞬间,唐涉深终于,脸色大变。
唐涉深抓车赶回了家。
管家见到他,大为惊讶,“深少爷?”已经好久好久,他没有回米过这里了。
男人下车,反手重重甩上车门,重步走进房内。
“程倚庭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再回来过?”
“四天前,”管家诧异,“程小姐说她最近要出差,回来收拾了几件衣物,有问题吗?”
有问题。
而且这次的问题,很严重。
对唐涉深而言,这简直已经不是问题,而是绝境。
他上楼,“砰”地一声打开房门,不禁被眼前景象震住,整个人几乎倒退了一步。
主卧室内,gāngān净净、井井有条,程倚庭洗净了他穿过的每一件衫每一件衣,折得那么平整,连棱角都分明,一如她的为人,清清静静、却昂扬骄傲。
他甚至可以想象程倚庭最后一晚在这里,是如何一件一件地把衣衫展开、折好,手里动作是如何qíng深不寿梦不醒,眉间眼底有是如何山高水长人不回,她不给任何人留退路,包括她自己。
所以他给她的信用卡、现金、支票、首饰,她统统都留在了桌上,只带走了他时常逗她把玩的那一条酱油瓶钻石吊坠,还有一两张已经看到磨损的影片碟。
唐涉深握紧了拳,骨节泛白,唇间飙出狠意,“程倚庭……”
程倚庭当真就是程倚庭。
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辩,甚至不会学小说中那样留一张狗血的“离婚协议书”给他向他示威,她只是走,悄无声息地走,一个人静静地走。
唐涉深甚至可以看得到这个女孩当日在此的一低头一抬眼,一黯然一伤神。
为什么还要示威呢?她淡淡地笑。
呵,她不会的。原来就是她输给他了,她都把女孩一生最宝贵的所有输给了他,既是输家,又何来威风好示呢。
她曾与他卧枕而眠支手对他笑言:hey,你知道女孩家最宝贵的部分是什么吗?是女孩家是心思,深知身在qíng长在。
未曾料到,一语成谶。
那一夜风月,你对我笑言深知身在qíng长在;如今风霜尽,只独留我怅望江头江水声。
唐涉深一个人,死寂一般地,垂目站定。
有没有试过这一种感觉?
从来都是两个人。
忽然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并且从此以后,都只有他一个人了。
——chūn风一度之后,程倚庭,你让我如何再学得会,玉门关外雍容进退不悲伤?
这一刻,他真的没有料到,程倚庭留给他的,还有更大的一个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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