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便是被大白养大,即使有那么的婢女家丁,他还是要亲历cao劳。他不像其他慈父一般,整天对我笑,而总是皱着眉头,痴痴地看我。
我那时不会说话,但我总想问,大白,你到底要看我什么?
后来等我稍稍长大些,能开口叫大白之时,我才彻底知道,大白看的不是我,而是通过我,去看另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我的母亲,听说是个很漂亮的母亲。
初见我母亲的模样,是在我家大白的书房内,那时大白正在书房,我与青大爷玩捉迷藏,找青大爷的过程中,不小心闯进去的。我家大白正专注看一幅画,见我这没大没小的孩子闯进来,并没有多大的不悦,是啊,我家大白最疼我了,向来不会对我发火。他朝我微微一笑,问我,小白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找青大爷。大白朝我笑,他不在这里。
我道,我知道。我现在找我家大白。
我家大白便我抱入怀里,在高高的角度,我看见桌上的一幅画,门廊旁依靠这一位着绯衣衣裳的孕妇,她抚摸着大大的肚子,目光朝向远方。而远方则是一位白衣男子自马而下,急急忙忙赶来的模样。我仔细一辨,才发现这白衣男子正是我家大白。
我用好奇地目光看向大白,大白,这是你耶。
我家大白露出一副苦涩的笑容来,那其中掺杂着许多我无法理解的难过,他指着那位绯红衣裳的孕妇,“这是你娘……他又指着那个大肚子,还有你。这是我们一家三口。
我很好奇,为何要把我们的全家福以这种方式框架出来?为何要截图在我还在肚子里之时?我的疑问似乎是那么恰当,我家大白陷入的冗长的回忆里无法自拔,他碎碎念地说,因为那时大白才明白,什么叫做幸福。丈夫去了远方,有个家在等他,有个他一辈子的人正为他孕育着属于她和他的爱qíng。
大白说的极为深奥,表示我听的稍稍有些不懂,不过我一直盯着画上的女子看,总期盼着画上的女子能有一天走出来,我便可以大刺刺地抱住她,喊她一声娘。
大白总爱在空闲之时看这幅画,我也便跟着看。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大白,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娘?
大白的脸色顿时苍白,甚至带着隐忍,他的脸上写满了难过,摇摇头,不知,我也想见小白的娘,很想很想,想到快疯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我家意气风华的大白这种无措又绝望的表qíng。
我的娘到底去哪里了?我家大白说,我娘去看风景去了,待到chūn花灿烂之时,便会回来。我觉得我娘看风景的时间看的很长,大白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脸上甚少有过笑容,永远不懂得爱惜自己。便是大白的元老皆为不忍,让大白再找个娘过来,好好照顾我和大白。
大白之时冷漠对付。我有些怨我娘,怎么舍得我和大白无依无靠,我们到底是不是她最心爱之人?大白告诉我,是他先对不起我娘在先,若要恨先恨他吧,莫要再抱怨她。
我怎么恨的了大白?凝望着那画像,我不止一次做梦梦见那绯红女子朝我而来,笑脸盈盈地抱住我,唤我乖儿子。
清秋大婶来我们家不长,也不知她抽了什么风,突然造访。她一直未嫁人,听青大爷说,在我娘离开半年以后,清秋大婶想嫁给我家大白,但遭到否决,然后她自杀了。
虽自杀未遂,委实却伤了大婶那刻年老的心,她病怏怏的不告而别离去,直到我长成两岁之时,她又回来。谁也不知她为何而来,但大白对她一向有歉意似的,从来皆是以礼相待。我问大白,是不是喜欢清秋大婶?
大白只说,是他欠她的。
我不明白大白到底欠她什么?这清秋大婶为何总是用一双狐狸骚的眼眸朝大白眉来眼去,我看的都想忍不住跳起来骂,唯独大白镇定自若,淡淡地说她,清秋,眼睛抽了吗?
清秋大婶便不说话。
有次,我肚子饿了,想去厨房找东西果腹,却意外见着清秋大婶在每日送给大白喝的参汤里放了些粉末,我不解,那是什么玩意儿,便悄悄尾随其后,看个究竟。
未料,大白并没有没有喝那参汤,而是稍稍在鼻旁闻了闻味道便淡定的放下参汤对清秋大婶说,chūn|药的分量太多了,一股恶心的味道都能闻的到,清秋,这事以后莫要在gān了。
清秋大婶忽而咬牙切齿地问大白,苗宝贝死了,她死了,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大白说,我知道,她死了,但不是她死了,我便会接受你。
你嫌弃我不清白,是吗?清秋大婶落下泪来了,眼神中闪现出一股狠辣,我吓了连站都站不稳,可谓是屁滚尿流的地步。
我没有多余力气去经营下一段感qíng,抑或者说我在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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