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照水迟疑着离开了,袁松声才开口对刘桓衣道:“你这又是何必。”他这回说话就又带上了剑客惯有的那种难以消弭的锋锐感。
刘桓衣反手抽回长刀,狠狠往地上一甩,哑着嗓子道:“年清彰可不放过我。”铁器落在地上,跳了几下才止住颤动,留下一串沉闷地几乎听不清的声响。袁松声不再说话,只面无表qíng地看着刘桓衣gān枯消瘦的手。在很早的时候,这双手替陈照水梳过头,为陆常仪拭过泪,如今却在反反复复发作的疯症的摧折下,只剩了个骨架子,和她的刀一道锈蚀,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悄然碎裂,成为元岛奇花异糙下的一缕尘埃。
等风又chuī起绒似的花,刘chūn生才从合欢树后慢慢转出来,厚靴底落在地上,也是一样叫人难耐。他弯下腰拾起锈刀又放到刘桓衣手里,开口道:“阿姐,你不要这样。年清彰又不在乎,他是什么个东西,你最清楚了。”
袁松声道:“你不要这样说话。”
刘chūn生道:“那要我怎么说?说他算无遗策,国士无双?说他严守元岛旧俗,不让分毫?要是有好话可以说,他的学生何至于那样对他?”
袁松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年清彰的事qíng一言难尽,非但外人畏惧他,连元岛的人也忍受不了。他前头两个学生不幸落到他手里,好容易挣出来了,转眼又多了一个小师妹。苏檀轻和梁初成不敢放她和年清彰独处,习数术时,常常是年清彰列了书目再由他们去教,等后来教不动了才jiāo付于他,却也一定要旁听,等答了旧时的疑惑、布了新的功课,立时就退出,半刻也不多留。
袁松声待陈照水若亲女,这些事qíng他自然都是知道的。所幸长辈们将年清彰旧事瞒得好,年清彰又受岛主约束,常年待在他的宅院里,轮到陈照水、陆常仪这些小辈的时候,已经只当年清彰是不通七qíng六yù,也不愿出门的怪人了。
刘桓衣握着刀的手,甚至无需用力就能让青筋分明,她艰难地挤出一声冷笑:“我横竖是受够了!”
刘chūn生叹了口气,趁刘桓衣不备一掌击昏,又看向蓝衣的剑客。剑客低垂着眼,神色是一贯的寒冷,好像没什么事qíng能侵扰一般。
陈照水和陆常仪一同住在临湖的小楼,等袁松声来的时候,正在水榭里打六博。
见袁松声来了,陈照水将手中的博筹一丢,高高兴兴地往他怀里扑。袁松声揉了揉她的发顶,用带着些笑意的声音道:“多大年纪了?”又问她元印和眼睛的事qíng,等陈照水一一细说了,才看向将自己大半身子藏在紫藤后的陆常仪。
袁松声招手示意她过来:“常娘,你又闯什么祸了?见我就躲。”
陆常仪这才不qíng不愿地走了过来,伸出手让袁松声探她的脉息:“才没呢,就是运气不好被人围堵了。”
袁松声道:“避重就轻。”又去看陈照水:“阿水,你来说。”
陈照水就坐在围栏上,慢慢晃着腿,仔仔细细地将事qíng从封闭青冢说起。她的声音清朗悦耳,说话的语调也带着点说书的意味,好像又回到年幼时候那样,每日缠着师父说话,恨不能将遇到的每一桩事qíng都说遍。
袁松声也无不耐,仔细听罢,便道:“晚些时候,我去那边一回。”
陆常仪惊道:“我都多大啦,哪还有叫长辈去讨公道的?”
袁松声板了脸,一字一句道:“你也知道你大了,做事应当周全,不该意气用事。”
陆常仪低声嘟哝了一句:“他们不过是趁着我有伤。”
袁松声叹了口气,神色又缓和起来:“你也应当谨慎些,不要总逞qiáng。等过几天顾飞白去寻医,你跟着他一道去,好好把伤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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