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还真是说不清。”牧容不屑的笑了笑,将书信递给君澄,自个儿站起来踱到门边。他仰头看向碧天,抬手遮在额前,避开那刺眼阳光。
君澄仔细看了看书信,面色不由紧绷起来。这晏清玉不仅想cha手锦衣卫,还要放走青莲会的余孽,身世又是个谜团。
如此看来,这人的疑点委实不少,仅仅只是野心大吗?这世道,除非是疯子,否则谁也不会傻到去跟锦衣卫作对。
在他出神时,牧容侧首看他,“晏清玉跟蔡昂的关系怎样?”
君澄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大理寺卿刚上任不久,据探子来报,并没有跟谁结党,大抵是在走中庸之道。”
呵,好一个中庸之道。
牧容轻蔑的冷哼一声,复又看向苍穹,深邃的眼眸如若寒星,“蚌埠相争,渔翁得利。晏清玉居心叵测,断然是不能留,找个时机做掉他。”
他话音里没有了以往的和煦,仿佛带着凌厉的刀子,直直戳入人的心口。拔步chuáng的chuáng幔微微漾了漾,dàng起一层清浅的涟漪,远看起来颇为扎眼。
这点异动断然是逃不过牧容的眼睛,余光迅速地捕捉到了不远处的光景,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淡雅清闲的意态。
君澄背身而战,并未留意,此时凝重地道了声是。要事已经回禀完毕,他识趣地退出了厢房。
屋内静如止水,那chuáng幔上的涟漪也消逝不见了,一切都只是错觉一般。
牧容凝着拔步chuáng扬唇匿笑,闲庭信步的走到huáng铜灯台前,chuī灭了柔艳的烛火。又等了会,见chuáng里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他清清嗓子道:“别装了,本官知道你醒了。”
清和的男音如若天空浮动的云翳,听起来甚是舒服。然而躲在chuáng幔中的卫夕遽然睁开眼,乌亮的眼瞳携出一霎惊惶。
他娘的,这货有透视眼嘛?!
她睡眠的浅,有点动静就会惊醒。君澄和牧容的对话她全程听下来了,好像涉及到一些见不得光的官家争斗。
这下可好,又被发现了,还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她自怨自艾的咬了咬唇瓣,坐起身拨开了chuáng幔,漏出她那神色凝重的脸来,“我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你是不是又要赐死我?”
卫夕抿着唇,秀气的眉尖拢成一团,如临大敌似得盯着他。牧容被她这毫无征兆的话逗乐了,却憋住没笑,板着脸走向她。
欣长而健硕的身影一步步靠近,气场如山,带着qiáng大的压迫感。卫夕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身子,只觉得他不苟言笑的时候一点都不好看,像个蜡像馆的假人,好看却没有生机。
她还是喜欢那个带着和煦笑容的男人,好像绚烂的chūn光,让人忍不住想去靠近。
“为何要加个‘又’字?”牧容撤下袍子,只穿着中裤坐在拔步chuáng边,“本官不记得何时曾经赐死过你,话可不能说的无凭无据。”
他往前压了压身子,抬手勾住卫夕肩头的乌发,一圈圈在指尖缠绕着。锐利的眼神落在她脸上,烫的她心头发怵。
她咽了咽喉,摸不清牧容现在是何态度,也不打算跟他分辨。双手挪着锦被,死死护在胸前,不知所措却还在佯作镇定,只求他不要再那么多疑。
然而在牧容眼中,她却像个楚楚可怜的雏鸟,委实让人生怜。
不忍心再继续逗她,他眉舒目展,换上一副温然笑意,将那瘦削的身体揽入了怀中,“瞧你怕的。”他拨开散落在卫夕脸侧的青丝,玩味地捏了捏她的耳垂,“你本就是锦衣卫的人,知道又何妨?”
言外之意,他不打算追究自己偷听的事。卫夕的脑回路急速的分析完毕,如负释重地吁出口气。还好还好,这才是个心胸宽阔的好领导。
在她暗自庆幸时,牧容拽住锦被用力一扯,俯身将她压回chuáng榻上。她的双手被牧容叩在头侧,胸前chūn光外泄,十足凉快。
感受到了那游走在胸口的视线,卫夕的耳根倏地热起来。
明明是须臾的功夫,她却觉得如此漫长。牧容眼波轻柔的看向她,唇畔噙着坏津津的笑,“更何况……你这么受用,本官疼惜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舍得杀你?”
他摆出一副雅痞的样子,让人分不清他说的究竟是真qíng还是假意。卫夕愕愣一瞬,也不气恼,勾唇嬉笑道:“大人觉得受用就好。你可是说过,会保我平安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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