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呢?她从此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唯一爱着的男人——那个自父亲死后与她朝夕相处了三年,已经被视作亲人和生命的男人,从此失去了。
一天,茹佳在给迦延梳头,残风在一边看着。
茹佳道:“以前,迦延姐姐有一双巧手,什么时新发型,她根本不用学,看一眼就知道大概了,回去完全不用别人帮忙,梳几遍就梳出一模一样的来,还jīng致平滑得一点不起毛。”
残风想起了迦延小的时候,一遍一遍对着镜子练习自己梳头,一开始梳得实在乱七八糟。
但没多久,她已经可以得心应手,还曾经自我调侃道:“我现在的手艺,如果去大户人家当个梳头丫环,必定可以博得主人的专宠。”不由轻轻一笑,“是啊,自小她的手就很巧。不但会梳头,还会编织很多的小玩艺儿,编织出来的东西拿到集市去卖,很受小孩子的欢迎,能够自己赚取零用钱。”
当时她本身也只是很小的小孩,却要拿自己的手艺去取悦同龄人。那些同龄人在父母的带领之下游集逛市,看到好玩艺儿撒娇作痴地求着大人买,与摆摊贩售的小延形成qiáng烈的反差。
每当那个时候,残风总是会想,小延不该跟着自己,她也该是承欢在父母膝下撒娇作痴的年纪,而不是居无定所,为生计而辛劳奔波。
他把她jiāo给齐夫人收养,每一分的考虑都是为了她好。
茹佳替迦延梳着头,却在镜中暗自打量着残风的面色神qíng。见他忽而沉郁,不由也暗暗地叹了口气。
她同qíng这个悲qíng的男子,知道此刻迦延姐姐变成这个样子,所有人的痛苦和懊悔都无法与他相比。
四年以前,她只在公主府的花火大会上见过他一次。那时他作为清河王姐与王后姐姐的救命恩人,曾在当堂接受国主亲自的敬酒。
那时他穿着公主府门客的那种深色宽袖长袍,头发束在头冠里。那时他看上去是个英挺而又稳健的侠士。有宽阔的前额,两道浓眉粗黑得很有气势,一双流星一样熠熠的眼睛,充满了理想。
可是,时隔四年,他如此潦倒。当初在小镇客栈相遇,第一感觉只是灰头土脸。
头发虽然仍是束着,没有戴冠,蓬乱得好似荒野的枯糙,长长的刘海垂落下来,不但遮住了额头与眉毛,连眼睛都几乎完全挡在了后面。当你与他对视的时候,只偶尔有几束寂寞而沧桑的光芒透过发丝一闪而过。
他嘴唇抿起的也是一种忧伤的弧度,偶尔会微笑一下,笑容里所沉淀下来的亦是一份浓浓的忧愁。
她相信他亦是深爱着迦延姐姐的。
从他很坚定地对着珍河哥哥说“我要她”,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昏迷的迦延姐姐身边,把那具饱受折磨的身体抱进自己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哭泣中,都很让人感觉得到。
一场苦恋,分隔四年,毁掉的不仅仅是风华正茂的迦延姐姐,还有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侠士。他们彼此在为对方的错误而接受惩罚。
回望向了镜子里,迦延姐姐的脸木呆而沉静,身边的一切都不知道,只是封锁在了自己内心的黑暗里。
姐姐啊,你的错误是不认命,不肯安分规矩地守在你既成事实的夫君身边,非得追求一份艰难的爱qíng。
而柳残风,你的错误是自以为是,每一次都以为你的选择对爱的人有利而无弊。
头梳好了,茹佳捧着她的鬓角两侧,在镜子里左右各照一照,很柔声地道:“姐姐,梳好了,漂不漂亮?”
虽然迦延除了发病时的疯狂喊叫之外,安静的时候从不发一言,也似乎根本听不进任何的话,但所有人都还是尽量把她当成正常人,和她说话,甚至询问她的意见。
只是语气都很温柔小心,就像对待一个稚龄的女童。
所有的问题迦延是不会给予任何答案的,她的脸容从头到尾都没有表qíng,甚至眼珠子都不动一动。茹佳只是在唱独角戏。
她拿起了桌的另一边放着的几支花,道:“姐姐,今天咱们戴什么花儿呢?蔷薇?山茶?还是马蹄莲?”
一支一支在她的头上比划着,以自己的审美来拿主意。
白色的马蹄莲太素了,红色的蔷薇衬得脸色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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