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仪向来厌烦手下之人滥用职权做事,听闻此事,心中极为不愉,当下甩了袖子前去向陈庆炎请示该如何惩处下去。
小六心中腹诽他不近人情,却又不敢出声抗议,见他离去,只吓白了一张脸,心中祈祷宁楚仪能看在以往的面子上替他向县令求求情。
宁楚仪去了内堂求见陈庆炎,当班的民勇指路后院,他便绕过内堂,朝后院而去。还在院墙外,他听墙内陈庆炎道:“怎的师兄还未到?”
傅培安唾他一声:“你师兄也一把年纪了,又不是顾郎,来无影去无踪。你便是多等他片刻又如何?”
听到顾郎的名字,宁楚仪一愣,这么巧?他们说的顾郎不会是子硕吧?
又听陈庆炎道:“我当然知道师兄不是那只狐狸,只是飞白早就说了他父亲要过来,咱们等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狐狸?难道说的果然是子硕?他竟不知县令与主簿竟然和子硕是旧识?而且听这语气,该是有些熟识的吧。他明知偷听不对,却是忍不住好奇心,见院墙外的大树枝繁叶茂,若是有人伏在树干上,当不会有人发现,于是趁着风气,树叶哗哗作响之时悄悄潜到树上,寻了个枝叶茂密的树杈趴了上去。
他从层层叠叠的叶缝中看出去,见陈庆炎与傅培安两人坐在院中,面前摆着的茶壶上还有丝丝热气腾起,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陈庆炎烦躁起身:“等等等,说是有急事,约了人又不来。我师兄年纪越大越是磨蹭,真叫人受不了。”
傅培安白他一眼:“你横竖在这县衙也是无事,有什么可急的?”
“我是怕一会儿宁公有事要来找我。”
“他来,肯定也是为了小六滥用重刑的事。咱们正好找不到借口辞了他,这回倒是天上掉下个好机会。”
“你是说……”陈庆炎停下乱转的脚步,一脸惊讶看着他。
宁楚仪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傅培安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要逼他去职不成?可是他有何处做的不妥不成?
傅培安抿了口茶,悠悠道:“原本这上洛是个太平的地方,你我自上任以来,也算悠悠闲闲度日,不曾想因为魏王一案,从此再无宁日。”
“你说的没错。魏王这案子,不管怎样,宁公都是破不了的。若还是这样查下去,也是白费功夫。倒是上面的人不敢放松,三番五次派人来催。若宁公还在这当捕快,难免要受牵连,不如咱们找个借口打发了他,也正好放他离去。”
宁楚仪心中惊澜骤起,听他们的意思,逼他去职竟是为他着想,却不知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不说宁公,便是你我,也要做好去职的准备了。”傅培安叹口气,“想当初,你入太子门下,一心只为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谁知这些年过来,竟然也只是糊里糊涂度日,早违背了你当年的初衷,你可有后悔?”
“有何好后悔的?当初若不是顾郎救我,我早成黄土一捧,更别说与你相伴度过这些年月了。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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