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万籁俱寂。银光泻地,一地的清冷与凄哀。
当真的孽缘怨债,偏他就是舍不得,更不甘心就此放手。
苦苦地煎熬,彼此痛苦地折磨。如沼泽泥潭般,越陷越深,乃至无法自拔。
闭上眼,深深地一声轻叹,纵使看透了,亦放不下,可笑,可笑……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死,谁知,谁知?qíng终qíng始,qíng真qíng痴,何许?何处?qíng之至!
昔日的盟誓qíng话犹言在耳,人近在咫尺,心却早已天各一方。
思及,加之先前那一出,祁暮清面色冷然,嘴角噙起抹浅嘲,一抹哀伤划过眼底,星眸黯然,这一刻彻底地顿悟了:纵使今生他舍了这一身皮囊剖开胸腹掏出心肺亲手jiāo於她,只怕对方也不会领这份qíng。
明知如此,偏舍不得放手。既如此,从此,那就不谈qíng爱,只论其他。
想通了这一点,扭身看了眼榻上,随手关了窗,慢步走过去,落坐,俯身细瞧了会为之心碎如斯的娇颜,抑不住,嘴角勾起抹浅浅的苦笑。
就这么静静地注目了许久,突想到榻上睡终是不舒坦,忍不住地伸臂想轻轻抱起她,换个地方。不曾想,还未碰到对方,平阳已然惊醒。
“你?!祁……你想作……不,哦,你醒了,是嘛?那,我这就唤人,替你……”
瞧着对方的脸色数变,手足无措,前言不搭后语,祁暮清不想再次惊吓到她,收回手,立身低哑轻回道:“不必,既醒了,就别睡这了。”
“呃……”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平阳一头雾水,甚是慌张。暗咬下唇,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低首掩去此刻的无措,说道:“不用,这里挺好,也宽敞……天色还早,你,那里你睡着就好。”
“不换地,怎怕我吃了你?”
平阳怔愣了下,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脸上顿失血色,不要,死都不要。水眸慌乱,纤指暗绞锦被,咬破了下唇犹不知。
背手立在一边,冷眼细细看清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眸光黯了黯,抑制不住心头的苦痛,止不住地又暗暗冷嘲了自己一番。
也不想开口解释,索xing错打错着,倾身落坐过去,由不得对方的意愿,将娇躯揽抱到怀里,亲昵厮磨了会,凑耳轻笑道:“chūn宵一刻,不换地,也行。”
说着,一手制住对方的挣扎,一手不规矩地划向腰际,轻掐了把,解开罗衣系带,俯身便啄吻过来。
平阳急红了眼,双手费力地推挡着,扭着身子想挣脱开,终不敌,想出声唤人,只怕是徒增羞rǔ。想着,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拼力推挡了却无效,qíng急之下看准那肩膀,索xing张口狠咬上去。
闷哼一声,祁暮清停住了手里不规矩的动作,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划过眼底,眸光讳寞,抑不住,呵呵朗笑出了声,开口低声道:“小夜叉,还当你忘了,原还是牙尖口利。”
趁机挣脱箝制,往后缩到榻的最里面,衣衫半解,发簪卸去,青丝洒散,抵不住心头的酸楚,平阳咬唇啜泣出了声,泪湿娇颜,一脸戒备色地瞪视着祁暮清。
抬臂扭了扭隐隐作疼的肩膀,小夜叉这一口可是丝毫没留一点qíng面,咬得好!思及,嘴角勾着抹浅笑,祁暮清yīn郁的心qíng居然大好,眯眼笑睨了对方一会,开口逗弄道:“是等我过去抱你?还是你自己过来?”
“祁暮清,好好的,你……你到底想做甚么?”
“公主真是明白人装糊涂,两个字:要你!”
听到这话,平阳当下怔愣住,回过神后,娇躯止不住地颤抖着,拿起一边的瓷枕狠砸过去,怒叱道:“你……祁暮清,你无耻!滚出去,立刻给我滚出去。”
祁暮清嘴角勾了勾,快手捞住瓷枕,瞧着气得脸红怒色的佳人,按抑不住笑了起来,回道:“好,我可以走。但我想顺便带走屋里的一件东西。不知公主可否割爱?”
“甚么?随你!拿走,滚,立刻滚出去,本宫不想再见到你……祁暮清,放开我……你做甚么,放开……”
“公主方才说了:随我,我要的那件东西——便是‘公主’。怎么,公主现下又反悔了。”
平阳怔了怔,扭着身子挣扎开来,想到自己被比作一件死物,心头一凉,凄哀痛绝,恨意顿生,因被对方打横抱在怀里怎使力也挣脱不开,怒极狠捶这冷血无心的厮畜,唾骂道:“祁暮清,你混账!疯子!深更半夜,你到底想玩甚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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