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画作终于再次见到了光日,路易斯将最上层的那幅慢慢展开。
奥斯卡所有的画皆以灰黑色的色调为主,主要描绘灾难来临时那些底层人的生活状态,逼真的情景甚至让人可以联想到,奥斯卡也曾同样遭遇了什么样的苦难,才能画出这样逼真贴切的作品。
尤其是画了一个小女孩的,画上的人好像是初次被人发现了霍乱的症状,满身起满红疹,正恐惧地奔跑着,躲避前来追赶着她、要为她放血的家人。
“这是南边的一个小村子,我曾在那里停留过一段时间。”奥斯卡向他解释道,“莫妮卡很聪明很善良,可惜最后被传染了……我被温斯顿先生带走后,那个镇子的人全死光了……”
路易斯倾听着,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任何的评论。直到修长的手指打开了最后一幅,绅士愣住了——
那是他自己。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在黄金榆树下对奥斯卡有过这样的注视。但只有奥斯卡记得,那是当时在伦敦的别墅里,路易斯在出门前回头看他、然后扬长远去的样子。
一旁的年轻人观察着男人的神情,却没发觉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不自然。
纵然内心很惊讶,但绅士的脸上仍未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奥斯卡想开口说些什么,他刚刚也在路易斯拿起画后,在内心想了些自白,但最后却只是吞了口口水,什么都没说出来。
“很好。”
“什么?”
“我说,”路易斯在他的床边坐下,“你画的很好,奥斯卡。”
“比那副《墓园的清晨》进步了很多。”他补充。
奥斯卡笑了笑,不置可否。的确如此,与这些相比,他那张画卡蜜儿时的描绘技巧运用得太卑劣了。年轻人接过那些画,手指却不小心触摸到了绅士的,他迅速收回手,继续低头整理着。
“您有所不知,”奥斯卡垂着眼睛,心乱如麻:“我在南方见到了温斯顿先生,他……他待我很好,我在南方的所有生意都是他介绍的。”
路易斯从这里看过去,能看到年轻人睫毛微颤,显然是很紧张。
“我知道。”
“您知道?”奥斯卡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错愕地看着他。“是温斯顿先生同您讲的?”
这不可能。温斯顿先生既然把他赶走,就更不可能再主动告诉路易斯。
“不是。”
“我的画该不会是您买下的吧?”奥斯卡犹如被人当头泼下一盆冷水,他顿生出这种想法。
“也不是。”
“那您……”
“那里的沙龙我没去过,我无暇分身。”绅士说。
“但那些在竞拍场出售的画,是我……”
路易斯接下来的话突然被奥斯卡用嘴唇全部堵住了,但那只是一个浅浅的吻,旋即年轻人又匆匆地与之分开了。
金发的年轻人紧张到战栗,他在路易斯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又羞赧尴尬地笑笑。
湿润的嘴唇再次摸索式地、小心地试探着,在黑夜里,最终与男人的唇交缠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久违的吻,却比任何时候来的都要深刻。奥斯卡紧张得甚至连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紧闭着眼,左手搭在路易斯先生的肩膀,手心也攥得死紧。他们纠缠了那么久,久到奥斯卡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窒息。
嫣红的嘴唇分离时还勾出了水光,年轻人简直快羞耻到地狱里去,他嘴唇微微红肿着,低头看了一眼绅士的领子——
那里被他揪得皱皱巴巴。
“对不起,这是你明天要穿的衣服吗?”年轻人的脸很红。
“无妨。”路易斯说道,“我可以叫人重新熨烫。”
这是他明天去拍卖会要穿的衬衫。奥斯卡尴尬地去帮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但没有起到作用。
房间重新归回平静,两个人对视着,只能听到彼此微微的喘气声。
一片静默之中,年轻人紧张地问了一句:
“那么……晚安?”
走廊上的吊灯明亮而温暖,绅士对面的年轻人脸红得像一只熟透的苹果,像是路易斯当初在特拉法加广场上见过的、他那副跌入爱情时才有的、毛头小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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