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生,这才是最好的办法,你也明白吧?”义一的声音就象他的双手一样轻而温柔。
“义一。”当义一再度亲吻我的时候,我的思绪早已经飞到了遥远的天边去了。
现在在我沉醉迷朦的视线里,只能看得见义一的笑容。
“托生……托生……”义一呼唤着我的名字,然后再度吻了我。
“托生,你还好吗?”他又吻了我一下。
“托生,拜托你睁开眼睛,托生?”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义一非常担心的表情。
“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呢?”“一看到你,我就好很多了。对了,我妈妈寄来的信是不是在你那里?”义一想了一下才说,”对!章三他把信交给了我。你等一下,我去拿。”义一下了床走到他的书桌前面。
虽然我承认你的身材是很帅啦,不过……
“义-,你光着身子不觉得冷吗?”“不会啊。”“那你也不觉得害羞吗?”“没什么呀。给你。”在把信交给我之后,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你母亲在信里说了些什么?”“啊……”我打开床头灯,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信纸的时候,有什么别的东西也从里面掉了出来。
“那是什么?”义一弯下腰,捡起了那张东西。
而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车票,义-。如果你想知道信里的内容的话,可以过来和我一起看。”“好啊。”义一从床上跳了起来……
“stop!拜托你先穿上点什么!义一!”义-一手捞起一件薄薄的睡衣披在身上,然后就顺势滑到了我的身边。
动作快得惊人。
“那么,你是去还是不去呢?”义一看完信后问我。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我一次都不肯去扫我哥哥的墓呢?”义一用他那淡褐色的眼眸注视着我,我真的好喜欢这种淡淡的褐色。
“原因……出在你哥哥身上吧?”“对,他叫叶山尚人。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今年应该二十二岁,他住院三年后死于医院。”“他得的是什么病?”“别人和我说过几次病名,名字很复杂,所以我一直记不清楚,是先天性心脏方面的毛病,但医生说上体育课也没有问题,所以应该不是特别严重的毛病。”“不严重也会死人吗?”“只要具备了必要的因素的话就会。”“也就是说他的老毛病只是导火线吗?”“听说他一整天都光着脚,也不打伞地在雨中的森林徘徊。在护士发现他的时候,感冒和肺炎同时发作,结果他原本就最虚弱的心脏就支撑不住了。”“你哥哥当时是在哪家医院?”义一似乎觉得这样的问题有点难以启齿。
“立川精神病医院。应该是这个名字没错。”原来如此,义一在嘴里嘀咕了一句。
“我哥哥很象义-。虽然你们的为人完全相反。他不但学习成绩好,而且脸孔也端正到让人无法相信我们是亲兄弟的程度。虽然他没有多少体力,但是体育上面表现得也不错,而且非常有人缘,一直都是班级委员。在小学的时候还曾经当选过儿童会长。我的父母非常地疼爱他。尤其是因为哥哥还有心脏上的毛病,所以我的父母更是对他格外关心。以至于到了对我这种肉体上没有问题的孩子视而不见的程度。现在的话,我倒是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他们的做法。父母的关心大概就是这样的东西吧?而且哥哥的表现又一向让他们引以为傲,我父母的期待当然也就全都投注在了他的身上。”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非常不可思议地,我表达得竟然如此的镇静。原本那么害怕被他知道的过去,居然如此简单地就能流利地表达了出来。
“你父母对你很冷淡吗?”“该怎么说好呢?我不清楚。要是说过度的差别待遇啦,竟然拿我和哥哥比较然后训斥我的事情的话倒是没有。我父母只是很纯粹地对我没有兴趣。他们的脑海中永远都被哥哥的事情占据得满满的。我是在考试里拿满分还是拿零蛋,他们的反应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真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样的还算什么父母?”“我父母的全副身心都放在哥哥身上了。他们对他的态度只能用溺爱来形容,因此自然而然忽略了我。在我的记忆里,甚至找不到他们真心生我的气或是夸奖我的时候。在口头上的话,妈妈也会说做得不错啦,下次要加油啦什么的。可即使在那时占据着她的心的也是哥哥。虽然和她在一起的人是我,但她的心却并没有放在我身上。在我小时候,为了吸引父母的注意力,也不是没有做过努力。比如说故意弄坏东西,或是反抗他们,我能想到的全都尝试过了。但最终我也还是敌不过哥哥的存在。逐渐的,他们连我的考试成绩都不关心了。成绩表什么的也是在暑假结束前盖个章就交回学校了。说老实话,哥哥那时其实是我的救星。真正听我说话的人就只有他而已。我从小嘴就很笨,再加上因为出生月份比班里其他人小,所以行动比起同班同学来总要慢半拍。因此我是那种在学校也交不上什么朋友,每天放学后就早早回家,伸长脖子等着哥哥回来的孩子。”“哦,那倒是个不错的哥哥啊。”“对,我是那种脑子想的比嘴快的人,所以有时就算心里有好多事情,可嘴上就是表达不好。哥哥能把我那种颠三倒四的话全听完,也可以说忍耐力很强了。”“那他不是应该算站在托生这边了吗?”义一觉得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他原本是个好哥哥,但是后来就变得不对劲。在我哥哥上初中的时候,我还是小学二年级学生。就是对男孩和女孩的区别还懵懵懂懂的时期。从那个时候起,哥哥就开始找各种借口在我的身体上摸来摸去。最初我并不是很在意,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开始了解这里面的意思。”“你没有抵抗吗?”“没有。我做不到。不光是因为从体力上来说就是不可能的,而且是因为哥哥原本该是我的救星。他是我和父母间的桥梁。只有等哥哥提到我的时候,我父母才会对我多少关心一些。真的。那时我好高兴。简直就象上了天堂一样。而哥哥就利用了这一点。”义一皱起了眉头,咬着大拇指的指尖。
“可是还是好奇怪。我哥哥是个完全的洁癖主义者。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是个会对弟弟出手的人。也许就是这个反差逐渐地侵蚀了哥哥的心灵吧?被摸的话,就会出声,有感觉的话,身体上就会反应出来,而哥哥似乎觉得这样非常的肮脏。所以他摸弄我的时候,就好象我是罪恶的化身一样。每次都是这样,直到那一天为止。”我向义一伸出了手,义一贴近我的身边,把我连毛毯一起抱进了怀里。
我把脸孔埋进了义一的肩膀,继续着刚才的话。
“那天下着雨。一个郁闷的梅雨天气。那天哥哥因为发烧而向学校请了假。而我因为社团活动由于下雨终止,所以早早回了家。正好妈妈刚刚出去买晚饭,哥哥就毫不客气地把我拉进了他的被褥。结果他正做到一半的时候,妈妈突然回来了,因为她在半路上发现忘了带钱包。你猜我哥哥是怎么做的?”“不可能……庇护托生吧?”“我一下子就被说成了是诱惑哥哥的变态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滑稽,哥哥他满脸泪水地向妈妈哭诉。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感觉上就象是彻底斩断了原本就只有蜘蛛丝那么细的最后一缕希望。就算父母再怎么对我发火,我也完全无所谓了。我的父母甚至不问问我的解释,就径直把我带去了精神病院。虽然我很快就被放了回来。我父母发觉到哥哥的精神异常,已经是在那一年之后的事情了。”“这一年都一直误会着你?”“哥哥在高中也惹出了麻烦。听说他硬要把低年级学生带进体育仓库。哥哥的学校是男子校,所以问题闹得不小,而且那时哥哥的精神状态已经很明显地脱离了常轨。我父母慌忙地为他办理了退学,然后把他送进了离家很远的立川精神病院。在那之后,我父母才终于得知了真相,可是我那时已经连这都无所谓了。因为放弃一切成为了我生活的原则。十二年啦!这是我出生后花了十二年才好不容易找到的生存之道,他们以为凭借一句真相大白了,就可以那么简单地改得过来吗?事到如今又要求我再去爱父母吗?可他们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比陌生人还要遥远了。”“你恨他们吗?”“也许吧,不过……”不过,义-。”义-,你讨厌我了吗?”“你怎么又忘了我说的是我爱你?”义一说完之后,在抱紧我的双臂上又增加了几分力量。
“可是我没有让你如此珍视的价值啊。”“你这么觉得?托生你还真是没有看人的眼光呢!”义一轻笑一声,在我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我也用力地抱紧了义一。
风景在列车的车窗上飞驰。
“想到就要去做!刚好今天又是个好久不见的大晴天。很好很好!”义一把我的便服扔给了我。
今天是星期一,应该是上课的日子。
“请假的理由就尽管交给章三好了,那小子是找借口的天才。”义一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后就把我推进了早班列车。”路上小心哦!”在义一的目送下,我握着母亲寄来的车票,走上了面向哥哥墓地的道路。
对人接触厌恶症,在心底的最深处,小时侯从哥哥那里受到的打击的下意识的具体体现。
因为不能率直地把心灵和身体所感受的事情表现出来,因为封印了一切而造成的后果。
是义一替我化解了这一封印。
托生……我爱你……
不断重复的甜美情话至今还回荡在我的耳边。我的心里充满了满足感,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体验。
列车逐渐行驶进了非常偏僻的深山里。
立川村,不过这里的人们并不把那里称为精神病院,而是叫做疗养所。从车站行走约三十分钟后,就可以看见那座在自然包围下外观明亮爽朗的建筑。
而在它的背面,就是位于山丘上的墓地。崭新的、西洋风格的墓地。在这里,你感觉不到任何会从精神病院这个名词上所联想到的阴郁、压抑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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