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扫雪,其实又可以在外面玩一会。鸠鸠一听,就不乐意了。
说:“爸爸,我也要扫地,我要和哥哥一起扫地。”
傅余野对着小女儿,语气又柔和了些。说:“不行。”
鸠鸠顿时像被戳破了的气球,雀跃之情一瞬间瘪了下去。
不远处拿来扫把的小雎,看到鸠鸠这个样子,对着她洋洋得意地做了个鬼脸,还扭了扭屁股。
鸠鸠“哼”地一声,转过头,被傅余野乖乖地抱了进去。
我看了小雎一眼,小雎立马收敛,端正自己,低头扫地。
我走了过去,说:“别呆太久,外面冷。”
“知道了,爸爸。”
他朝我露出个乖巧的笑容。
我把他毛线帽往下拉了拉,说:“要你扫地不是罚你。”
他听了,瞳仁在雪色的映照下透明而澄澈,睫毛密而长。他的眼睛和傅余野太像,以至于我时不时地就会走神,仿佛是穿越了时空,在和年纪小小的傅余野讲话。以至于心不由自主地软下来,无法撇下他一个人。
“我知道。”
他朝我露出个可爱的笑容。
“雪化了容易滑倒,爸爸是要我做好事。”
我被他的聪明和懂事叹服。刮了下他的鼻子,说:“你这个机灵鬼。”
檐下铺上了防滑垫,谭先生还给两个小孩烤了年糕。在火盆上驾着火钳,放上切片的年糕,撒点盐,不一会就香味散开来。
怕他们烫到,我便拿筷子插着,然后撕下一小块来,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喂给鸠鸠和小雎,一人一口。年糕吃多不消化,给他们喂了两块,就让他们下去玩去了。
傅余野把另一串烤好的年糕递给我。我楞了楞,就看见谭老先生低头喝了口茶,然后目光看向了另一边两个小孩。
我顿时觉得有些脸热,接了过来。才想起,刚才我喂两个小家伙的时候,他好像的确一直在看顾着火盆里的年糕。
我掰下来咬了口,不烫不凉,外面酥脆,里面粘软,咽下去一路熨烫到了心里。
我给谭疏发了几张雪景的照片,她便知道我在哪儿了,她今年医院格外忙,大概是因为升职了,又要忙着论文和会议,仅仅是大年夜回来一趟,第二天又早早地回了市里,大年夜那天我和傅余野在我爸妈家吃饭。
其实本来我是打算一直瞒着我爸妈的,关于小雎和鸠鸠的事,对外宣称都是代孕的。
等鸠鸠生下来后,我们带她回家去,我妈明面上还是高兴的,但一看到那张混血感的小脸,晚上就拉着我在房间问了:“两个孩子都是小傅的?”
我点点头。
她一听,脸上又是难过又是气,还带着点希望地问:“你怎么不去代孕个呢?”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老一辈人来讲,血脉这种东西,根深蒂固地存在于人的脑海里,嘴上说着再不介意,但是到底不是亲生的孙子,还是会觉得膈应,特别是,我妈以为傅余野一点不顾虑我的,还代孕了两个,她自然觉得我是吃亏受欺负了。
“妈,是我想这样的。”
“是不是小傅家里……”
我妈自己不知脑补了什么,恍然大悟说到:“我听说那些有钱人家里,更看重小孩,果然是这样——”
“哎,不是,妈。”
我把老太太跑偏的思路给拉回来,说:“要是我一个,他一个,看起来是公平了,但是要是两个小孩吵架闹矛盾了,我是帮哪边呢,总会有偏向的是不是,我也做不到每次公正处理,倒不如两个都是他的,那样我无论怎么做,都落不下毛病。”
我妈苦恼地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跟你爸一样,死脑筋,小孩子懂什么,就你们大人心眼多,我也不是一定要你跟小傅去争什么,就是怕你一个男人,生活上不懂——”
“好好好,我明白的,您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去跟我爸唠叨,我爸肯定受不了……”
“哪儿能啊,你爸更不懂了,有孙子孙女抱就开心了,哪儿想那么多呢。”
“您看您不也懂吗,别想那么多了,都是您亲孙子孙女。”
我妈默了默,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也不知是我看多了还是怎么,我觉得小雎跟你也挺像的,特别是下半张脸那块……”
然后她感慨道:“不过更像小傅,模子俊,这以后可得管好了,要不然成日个学校老师尽找你们说小孩儿早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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