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沢田纲吉肯答应与百慕达的合作, 蹚这趟彩虹之子的浑水,主要是为了他的老师reborn。
沢田纲吉能够为reborn做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让人羡慕……乃至嫉妒。
作为‘蠢爸爸’的沢田家光甚至还忍不住对可乐尼洛抱怨:“我现在真的已经完全确定了, 在阿纲心里, reborn这个做老师的, 一定比我这个做父亲的,更加值得信任……关系也更加亲昵。”
沢田纲吉会酸溜溜地说出这种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抱怨, 而还有很多人, 只会在心里记仇——比如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云守, 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雾守, 以及等等等等……
可是作为当事人的reborn, 却始终都阴沉着脸,完全没有因纲吉的行为而感动的意思。
当百慕达领着复仇者们离开神社之后, reborn甚至宛若呵斥对纲吉说:“你不应该答应和他合作的。”
“我们谁都不知道, 藏在彩虹之子诅咒幕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里世界的杀手之王竭力撇除自己的所有感情, 用近乎冰冷的语气对纲吉说,“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实力究竟如何。”
——reborn并不是对纲吉的行为无动于衷, 毫不动容。但他不能在纲吉面前露出任何一丝的情绪波动。他必须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己的客观冷静, 站在老师的角度,为沢田纲吉分析、解释一切。
“你这么早就答应百慕达,站在他这一边, 如果以后发生什么变故……”reborn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拐了个弯,换了一个话题。
“你在笑什么?蠢纲。”因为纲吉这个不合时宜的笑容, reborn的情绪又低沉了许多。“我在很久之前就警告过你了,在我说话的时候,不能走神。”
“我知道——”小首领立刻态度良好地低头认错,“可是我感觉,reborn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担心我。”
听到纲吉这么说,reborn脸色的表情微微一变。老师大人立刻开口否认:“我可没有担心你,我只是不希望你蠢到自己把自己害死而已。”
“不担心我么?”纲吉耸了耸肩,没有戳穿reborn,“不担心我更好。”
“毕竟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我真的失败了,被那个幕后者下了彩虹之子的诅咒,也无所谓。”沢田纲吉有时候真的是安慰人的鬼才,说出的劝慰能够万分精准地踩到对方的雷点和痛处。
“人的外貌外表,在我心里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纲吉捏着reborn的手,轻声说,“就连最坏的结果对我来说,都不算太糟,所以我们也没必要太紧张……”
“收回你刚才的话。”
reborn用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打断了纲吉的声音。
听到reborn这么说,纲吉微微一怔,“什么?”
“收回去。”reborn的声音和他现在的身体一样,都很僵硬。
也许沢田纲吉不能立刻理解reborn的意思,但其他几位彩虹之子,都立刻听懂了。
只有像他们这种真切经历过诅咒的人,才能够明白,彩虹之子的诅咒,究竟是一件多么痛苦——多么折磨的事情。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在意的人经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reborn自然也不例外。
无论是出自情感,还是出于理智;reborn都不愿将彩虹之子的诅咒和沢田纲吉联系起来。可偏偏沢田纲吉自己还做出了这种假设……
“……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而已,”虽然不知道reborn为什么突然生气,但在风的示意之下,纲吉还是乖乖地转移了话题,“仅此而已。”
“……可我不需要你……”reborn的声音如同叹息,也真的像叹息一样,很快地就停了下来。
“沢田纲吉……”reborn将这个名字绕在自己的唇舌之间翻来覆去地咬了许多遍,“你还真是……”
让他无可奈何、束手无策……还又无法割舍。
除了reborn本人之外,没有人能够明白他这没说完的半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杀手之王本来也没想说给外人听。他只需要自己想通就足够了。
碧洋琪用她那双与狱寺隼人有些相似的眼睛在reborn和沢田纲吉两人身上停留了很久,旋即又瞥了一眼自己的傻弟弟。狱寺隼人似乎还没弄懂发生了什么,正一脸担忧而‘天真’地注视着他的十代目,小心翼翼地担心着沢田纲吉的情绪。
被里世界称为毒蝎子的美人突然嗤笑一声,拉长声音淡淡地评价:“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碧洋琪说完这句话,就慢悠悠地站起身,推门走了。离开之前,她还拉走了库洛姆和一平等人。
——沢田纲吉身边停留着一群虎视眈眈的猛兽们,这可不她们这些小姑娘该卷进的漩涡。
“她……”纲吉有些茫然地看着碧洋琪的背影,“碧洋琪的这句话……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友谊也好,师生情谊也好,真的会用‘甜蜜’来形容吗?
“……请您别在意……”狱寺隼人尴尬而又强颜欢笑地解释,“老姐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山本武也恰到好处地开口插话,转移着纲吉的注意力,“是啊,阿纲。别在意。”
“风?你在看什么?”在纲吉为碧洋琪的这句话而不解的时候,可乐尼洛好奇地看着风问。
风仍然保持着自己的动作不变,面带笑意地注视着纲吉的方向。
“我只是在想,对于那孩子来说,究竟是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懂、始终都不明白周围人的心思比较好;还是像现在这样,开始觉醒、已经慢慢意识到一切更好。”——风还真是好奇,等到沢田纲吉明白他身边的这些人,对他抱有怎样的感情之后,会发生什么。而且更重要的是……风很了解reborn。他知道,杀手之王对自己的猎物、对自己想要的一切,总是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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