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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场喧闹的,伤者甚多的戏剧,却远远没有结束。

间桐鹤野不知现在身在哪里,间桐慎二瞧着凛那只几乎被瓷片扎个通透的手,当场就瘫坐在地上。

不曾认出凛究竟是何许人也的其他人,则是窃窃私语着作壁上观。但是等到木村向凛鞠躬致歉的时候,却纷纷闭上了嘴。

“远坂卿,真是万分抱歉。在鄙人的宴会上,居然出现了这等丑事。”木村先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献个殷勤,亲自去寻找药箱的功夫,竟然就让凛如此伤上加伤。

虽然远坂家已经退出冬木的竞争十年了,可是到底是几百年的大地主家族,倘若因为这样得罪了现任当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想着,本来欣喜交易达成的木村,简直恨不得把慎二掐死。

只是慎二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丧家之犬一样,在木村怨毒的目光中原地跳起。出乎人意料的,起来之后的他仿佛找回了理智,以一种完全忽视掉之前发生所有事情的平静说道:“抱歉打扰了诸位,既然是这样不欢迎的地方,那我就带着妹妹先回去了。”

说着,他虽然不敢上前去强行拉走樱,却是以一种轻柔的,暗流涌动的语气向樱发出了威胁:“樱,你该回家了。”

慎二的眼神如同一条毒蛇,就这样平静地,嘶嘶作响地盯着樱。

仿佛对方就是一只小老鼠。

被这样注视着,樱瞬间便有些站不稳。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起来。为了寻求安全感,樱下意识地将手搭在了凛的右肩。但是在即将接触到之前,却又烫手似地转移到了沙发靠背上。

“她是该回家了。”樱的沉默摇摇欲坠,伸着左手甚至还要靠酒精缓解疼痛的凛,却似闲庭信步一般开口了。

这位仿佛用赤红色包裹起来的远坂当主,用那双冷漠的,海上寒冰一样的眼神注视着慎二。像是觉得有必要一般,再次说出想要说出的话语。

“是该回家了。”

这个时候的慎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迅速阴沉下来,将命令继续抛给了樱:“樱,跟我回去。”

这已经是类似最后通牒一般的发言。明白其中险恶意味的樱僵硬着身躯,十年累积的驯服和恐惧驱使她服从,使她无力挪动。但是待在凛身边,对方的馨香和鲜血气味,却像是另一方向的吸引,让她不愿意离开。

她的嘴唇抖动了几下,最后却在慎二不可思议的眼神当中,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但凛的本意并非来欣赏慎二的丑态。她手上的瓷片和玻璃片刺入血肉,杯中红酒散发出的香气虽然令人微醺,但麻醉的效果却是乏善可陈。

换句话说,现在的凛很清醒。而正因为很清醒,所以她绝对,绝对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自然,也不会说错话。

“回去?”在樱陷入了可怕的心理斗争这之后,凛代替她对慎二作出了回应:“回哪去?”她的语气耐人寻味,微微上卷的尾音,让人觉得她似乎是在玩味慎二话语中的某些字眼。

“当然是回间桐家!”间桐慎二提高了音量,力图让自己的气势压倒一切:“樱是间桐家的女儿,我这个做哥哥的有权教训她!”

如此,言之凿凿,恰似的理所当然。

但是耐着性子听完慎二的话,凛连眼皮都没抬。

她晃了晃右手杯中的红酒,突然微笑着看向了樱:“远坂凛,这是我的名字。”

“?”突然而来的自我介绍,这让樱愣了一下。她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凛,对方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种魔力。在安抚了樱的同时,却也令她的血液慢慢升温。

“你来说说你的名字。”凛并没有将目光长时间停留在樱那里。相反,她在说话时,已经开始重新望向还站在原地的间桐慎二。

由于左手伤势过重,持续失血之后,凛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是那一双冰蓝的眼睛,却更加添上了几分带了血气的阴翳。

“告诉他,你叫什么。”

樱自余光中捕捉了凛眼中的情绪,瞬间便连心跳都漏了一拍。她忍不住再次后退,哆嗦着身体,颤颤巍巍:“远坂,远坂樱。”

这声音极其细弱而轻微,但如今的大厅鸦雀无声,倒令其清晰无比。

接收到讯息的慎二暴跳如雷,但是还没等他跳脚,在樱一旁的凛却像是不满意一样,又开了口:“大点声。”

不知何时,美杜莎已经站到了樱的身后。

颤抖着,樱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她僵着脖子去看身旁的凛,放在沙发靠背上的手因为脱力而滑到身侧,却在中途,被人牢牢握住。

就像记忆中发生过的事情一样,被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姐姐,我害怕......”

年幼的自己在黑暗中哭泣。

“害怕的话,就抓住我的手吧!”

那个人伸出手来,仅以单手相牵,却像握住了全世界。

遥远的幼年,恍如隔世一般的儿童鬼屋,近在咫尺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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