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去看,却见江晚余月高月楼一起说着什么,心下欢欣起来,安慰自己道:“等到温家哥哥娶了亲就好了,像自己也是婚后才与怜怜有了感情的,如今不也过得很好?”这下想通了,他又高兴起来,桌上的吃食有了滋味,舞女的舞姿也生动美艳起来。
江晚余与高月楼站在一处,望着谢玄微吃东西,不由哑然失笑。高月楼看着他满面不掩爱意,便笑道:“你二人过了这些年依旧是恩爱如初,倒是令人羡慕。”
江晚余听了这话,竟有些害羞起来,他道:“我也不知为何,瞧见他了,这颗心都恨不得跳出朵花来,真是不知如何疼他才好了。”他又道:“舅舅,论理说我不该扰了你的安宁,可是我马上要去西北,说是联合他国,最后怕是要御驾亲征。我一走了,那些大臣必定又要想方设法整治他,我本意带他一同走,可是他身子骨弱。年前那场大病,吐了那么多次血,太子说他素来不是宽心之人,年幼时又伤了身子,还需好生保养,我至今想了都害怕,实在不敢带他冒险。”
高月楼知他所忧,轻声宽慰道:“你且放心,万事有我在,我会暗中派人保护的。”
江晚余长长叹了口气,拧紧眉头,咬牙道:“有时候真不想做这劳什子皇上了,我每日殚精竭虑便罢了,这是我责任所在。可阿萌那闲云野鹤的性子也被拘在这里,替我出谋划策,想了那些举措,却还总有人要害他!”
高月楼拍了拍他的肩头,柔声道:“萌萌心中是欢喜的,有你在,定不会觉得拘束的。”
江晚余抬头去看谢玄微,好巧他也望向自己,两人相视一笑,江晚余只觉得满心柔情都快溢出来了,恨不得将他放进心口里藏着,谁也不许见着。
高月楼推了推江晚余,轻声笑道:“去吧。”
江晚余对着高月楼点点头,快步走到谢玄微身旁坐下,谢玄微拿起茯苓糕喂给江晚余,江晚余笑着吃了,眉眼温软地看着谢玄微。高月楼看得不觉双目温热,心下半是欢喜半是遗憾。
此时月上中天,秋风浮动,细叶森森,夹着外头丝竹阵阵,倒是让他无端生出几分寂寥来。他握住挂在腰间的玉佩,冲着向自己看来的江晚余轻柔一笑。心道:“这样也好。”
谢玄微席间喝了些酒,有点醉了,倒是不吵不闹,只是黏江晚余黏得紧,几乎是亦步亦趋。江晚余甚少见他这幅乖巧的模样,只觉得十分有趣,却又不愿让人看了去,连忙散了席,领着他回宫了。
谢玄微也不闹,只管搂着江晚余一口一口亲着,边亲边絮叨着,“最喜欢怜怜了,怜怜怎么这么好看?我喜欢你喜欢得紧,我怎么就能遇到怜怜,老天对我真好。”说着又要拜嫦娥,拜玉帝。
江晚余被他亲的满面皆是口水,又听他说这些从不肯轻易说出的话,再见他满面傻笑,一时心也化了,替他洗了脸,喂他吃些醒酒汤,好容易哄他睡下了,刚坐下准备批奏折,他又爬起来要找自己。江晚余无法,只得宽衣与他歇了,将政事按下不提。
温圣清捏了捏荷包中的戒指,再想着刚刚两人的模样,谢玄微望着江晚余的眼神粘腻,就如同春风般缠绵温柔,那般的柔情,他至今都未曾见到过。
他犹记得那年春日初遇,谢玄微刚死了娘,还在孝期,又瘦又小像个小猴子一样。沈王妃设了杏花宴,所有人都是满面春风,暗地里对着谢玄微这个新贵女指指点点,几位夫人皮里阳秋,笑谈谢家那点陈年旧事。十来岁的小姑娘,只管低着头,任由众人奚落取笑。
席间有夫人想着自己女儿出彩,便拟了几个题目提议众人作诗。那些贵女做的无非是些感春伤秋的闺阁之诗,独谢玄微一言不发。
一位夫人以为他自幼养在别院,便私以为崔敏必定短了他的教养,笑着催他也作一首,“谢大姑娘不必害怕,无论作的如何,我们都不会笑话你的。”
谢玄微只是轻轻乜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起身拿了笔,信手在铺好的宣纸上写下了那首名动大齐的鹊踏枝,也顺利堵了众人的嘴。
那时谢玄微浑身带了刺,虽生得可怜,可是行为举止与其她闺秀大不相同,他便是那时悄悄动了心。撺掇着几位与母亲交好的夫人合办了学堂,又哄着母亲将妹妹送入学堂读书,他每日借着接温也凉回家,假作不经意地与谢玄微说上几句话,慢慢与他熟稔,便递些吃的喝的给他,少年的心都能因两人指尖相触跳个半天。后来温也凉与谢玄微成了闺中密友,他们见面越发频繁,他也有意在谢玄微眼前晃,自然他也知道谢玄微是对自己有些好感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可是如今那眼中毫不遮掩的爱意,比当初更甚、更浓,却再不是看他了。
思及此,温圣清却是轻轻笑了,要不了多久,谢玄微就会回到他身边。那时所有人都会指责他,伤害他,抛弃他,唯独自己会保护他,成为这世上他唯一的希望,那时候谢玄微就不会再离开他了。他,很期待那时的到来,他会一如既往地怜惜他,甚至会成为他的神祗,将错失的这些年弥补回来。
临别之日很快就到了,谢玄微亲手为江晚余换上了铠甲,用力拥住他,心下一时不忍,竟莫名落下泪来,他怕江晚余不安,立马背过身子悄悄抹眼泪。
江晚余抱住他,亲了亲他,笑道:“傻乎乎的,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在家等我,我挂念着你等我,必定会很快就回来的。”
谢玄微鼻子一酸,眼泪掉得更多了,抽噎道:“我也不知怎的,大概心里太舍不得你了,你早去早回,我等你。”
江晚余摇了摇他那年端午送自己的荷包,谢玄微又为他换了新的药材,“这破荷包怎么还戴着?等你回来,我再给你重新做。”
江晚余笑着擦了他的眼泪,心中也是一片酸涩,却是强颜笑道:“会很快的,你在家中,若是有人欺负你了,便去告诉舅舅。还有除非是我亲口说的,别人说的,不管是什么都不要信。”
谢玄微越是想忍着不哭,那眼泪就掉得更厉害,连话也说不清了。
江晚余见状,只得自己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玄微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走着。
兰霜忍住悲痛,拉住谢玄微劝道:“娘娘让陛下心宽些,很快就会回来的。”
谢玄微提了裙子,往城楼跑过去,很快爬上了城楼,眼睁睁看着江晚余骑了高头大马,宣读了誓词,领了将士一路走了。谢玄微沿着城楼追寻着大军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颓然地低了头,捂住眼睛不再说话。
雪盏实在心疼谢玄微,抱了他在怀中轻声哄着,陪他站了会,两人才心事重重回椒房殿了。
雪盏为谢玄微换了寝衣,又命人点了助眠的香,才撒了大帐,熄灯出门了。
谢玄微悄然坐起身,摸出枕下的錾花金片捧在掌中,抱了膝倚着栏杆,轻声安慰自己,“已经第一天了,很快的,我要在宫中等着怜怜。我要在宫里好好等着,如何广纳人才,替怜怜分忧。怜怜你快些回来,我等你。”
第62章 第 62 章
高月楼生怕谢玄微有个闪失,江晚余一走,便派了心腹到椒房殿中伺候。
段景行等人也得了旨意,对待谢玄微更加用心,却见他与以往无异,便也放下心来。
段景行见今日无甚大事,便将事情交由下属处理。又见谢玄微站在廊下看着远处愣神,他倒了杯热茶送上前,“公子有心事?”
谢玄微摇了摇头,仍旧看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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