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打来跟我道歉。”折哲解释,但又没有告诉郑荣霖他在电话里跟林烨明打听他父亲林肖东的近况,因为上次林烨明是把他绑去了林肖东的出租屋,所以显然他们之间交际甚密。
郑荣霖微不可察冷哼一声:“你现在倒是慈悲了,以前怎么没见你原谅我原谅得这么快?”
折哲差点让他气笑:“怎么你现在还吃他的醋啊?”
郑荣霖心说我犯的着吃他的醋?人夜夜在我怀里抱着,肚子里揣的是我的孩子,他林烨明算哪棵小白菜?想完又觉得自己姿态幼稚,不是吃醋又是什么?于是别扭地扭过脸去,不理人。
“荣霖。”折哲突然软着声音叫他,郑荣霖还是不理。
“郑荣霖!”这声却是带着气的中气十足,郑荣霖一下子就没骨气了,觍着老脸又爬上床去抱人。
☆、第五十二章
天气多变的时候就容易生病,不过还好,郑荣霖庆幸感冒的是他而不是折哲。孕中期的时候折哲因为洗澡低烧过一次,偏偏还不让吃药,浑身滚烫的让郑荣霖抱着,嗓子估计也肿了,咕哝着说不出话来。郑荣霖看不得他难受,温水兑了酒精蘸棉毛巾给他擦额头腋下膝窝,折哲乖巧地让郑荣霖摆布,直到退烧都没说一句难受。郑荣霖心疼,发誓就这一个,多一个都不让他生了。
这次感冒来得突然,郑荣霖还没来得及吃药就严重了,他一万个小心,怕传染给折哲即使舍不得也打算抱了枕头去隔壁书房睡。折哲睡得浅迷迷糊糊拽郑荣霖枕头不让他走,郑荣霖站在床边隔着老远俯身摸他脸,又哄,“乖,我不走,我去个卫生间。”折哲这才松了手。
不甚踏实的在书房沙发睡到后半夜,小东西还是捧着肚子过来钻他被子,郑荣霖吓得一激灵,怎么敢让他跟自己挤沙发,于是无奈又搂着人回了主卧。
“这么黏人呢?嗯?我这感冒呢。”郑荣霖一边柔声逗他一边把折哲的脑袋按进怀里,他尽量避免跟他口唇相对飞沫传染,小娇气包,他得千万仔细着呢。
折哲胳膊紧紧抱着郑荣霖的腰,小脑袋使劲往人怀里扎,也不怕憋坏了似的,抱了好久好久才开口,“刚梦见和你分开了,醒了见你不在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去哪儿了?”郑荣霖问。
“不知道,就梦里白茫茫一片,你喊我我应你,却谁也见不着谁。”折哲说着叹气,语气少有的哀伤,“我吓死了,郑荣霖,你别离开我。”折哲不算过分激动,郑荣霖却听得怔愣,他突然毫无预兆的双手发麻,在紧紧把怀里人抱住之后也不得缓解,心也被扯着疼,这是怎么了,他想。然后强迫自己镇定安慰,“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不会的,永远不会的。”连声音都在抖。
真正的心悸发生在几天之后,郑荣霖像往常一样在中午休息的时候给折哲打电话问他吃了什么有没有不舒服,却怎么都打不通,他又给茹妈打,茹妈说你别担心,太太说他闷得慌在外面小公园散步呢,我这就给您叫去,一去却软了腿,房子前面不大的小公园一眼望得到头,可此刻哪里能见到折哲的影子!
郑荣霖一边推秘书递文件的手一边接着电话往办公室外走,外套都忘了拿,他尽量冷静地问茹妈,“保镖都跟着呢?”
“跟着呢。”茹妈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没那西装革履戴墨镜的了,这才应郑荣霖。
郑荣霖心跳愈快,他握着拳头咬牙,心说别又是一群吃干饭的,看来以后非得自己护着才行了。
折哲本来是在小花园散步的,却突然接到林烨明的电话,他在那头说我过段时间又要出国了,本来想当面跟你道歉的,奈何我妈跟我小舅怎么都不让我见你。折哲不知道怎么回他,他其实早不怪了,而且林烨明一提总容易勾起他那天可怕的回忆,于是没顺着他的话而是转了个话题问,“你还在你爸那里呢?”
电话那头有阿姨喊人吃饭的声音,然后就听林烨明说,“早不了啊,在家呢,我爸明天估计要离开D市了,你这么说倒提醒我了,我得去送送他。”
折哲脑子里一个可怕的想法瞬间闪过。
几乎是来不及反应就招手让不远处的保镖过来,折哲让他取了衣服跟着自己去市郊,坐上车的一瞬间才想起来要给郑荣霖打电话,但是秘书接的,她说郑总在开会要不要现在给您转达?折哲想了下还是说不用,我过会儿再打给他,却是再没有过会儿了。
折哲还记得去林肖东家的路,便循着记忆让保镖往市郊开,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但似乎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让林肖东离开。一路忐忑,偏偏车子还在去市郊的一段必经土路上抛了锚,保镖下去查看却迟迟未归,折哲叫他不应才察觉危险,刚要掏出手机报警就被拉开车门拖了出去。
林肖东狰狞的脸近在咫尺,他扯折哲的头发吼他,“你他妈就是不给我活路是不是?那好啊,咱们一起死!”紧接着便是肚子拳头挨上来的尖锐的剧痛,折哲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厂房,折哲靠在冰冷的墙上感受着四面吹来的阴寒的风,他转头眯着眼睛看,破旧的墙壁只剩生锈的窗棱,连通的窗户外面堪堪能看到杨树的树梢,他想这大概是很高的地方。身体唯一的不适来自肚子,一阵一阵愈发强烈的宫缩险些让折哲叫出声来,还没到预产期,所以很可能小产,他不想让这个孩子流掉,心下怪自己冲动却也只能拼命自保。
林肖东似乎在等着折哲醒过来,见人睁眼才又从一边凑过来,他抓着折哲的头发让他面对自己,这样近的距离使他眼上的疤痕更加可怖,他咬牙问他,“你都知道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是不是?借着我儿子的口查我以为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你就也这么想死?”
折哲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林肖东的一番话无异于承认,但他还是想要确认,于是蛮力抓了林肖东的左臂强行撸开他的袖子,那手腕上果然有一个虽然淡了痕迹但也能辨认出的牙印。折哲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突然疯了似地冲林肖东喊,“为什么!我爸妈哪点对不起你!”林肖东让折哲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此刻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真是折远宁的儿子,他又凑近了去瞧折哲,他眼尾那颗痣真的很好辨认,样貌其实也没有大变,只是那眼神不一样了,少了几分怯懦,多的是坚韧和恨。
“他哪点对不起我?”林肖东也在想,但似乎不愿意太远久地回忆,恨从来不是无缘无故的,他到现在都觉得是折远宁活该,“污蔑我偷东西算不算对不起我?明明说好不再追究最后还是闹得人尽皆知差点让我在镇子里抬不起头来算不算对不起我?表面君子背后小人在我最难捱的时候解雇我让我妻儿温饱都成问题算不算对不起我?啊?你说他折远宁哪一点对得起我!”他越说越激动,抓着折哲头发的手更加用力。
折哲惊愕,他父亲温良恭俭绝对不像林肖东所说的那样,但即使是,那也不能成为他杀人的理由!恶人自有天来收,折哲看着眼前林肖东歇斯底里的慌乱样子,心想果真事事自有定数,他果然找到杀害他父母的凶手了,真要陪葬他也不怕,总之林肖东必须死!
折哲心绪复杂,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心里念着想着似乎只有一个郑荣霖,他知道他一定在找他,却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再见,如果可以,折哲想着,我一定不再让你为我担惊受怕了。
宫缩的频率越来越快,折哲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的股|间涌出,温热黏腻,不用想也知道是血,他害怕血。
郑荣霖开车在闹市区奔驰,他戴着耳机皱眉听那头的林烨明讲话,他说,小舅,你刚跟我说的那一片我熟悉,我先过去,如果真的发现有什么异样再报警也不迟。郑荣霖给折哲装的手机定位消失在市郊的一片农田空地,那里鲜少人去,周围除了田地全是废旧的工厂和在建的厂房,他去那里做什么?连保镖也联系不上了,这着实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实际上郑荣霖全然不知道折哲一直在怀疑和偷偷调查林肖东,他但凡知道折哲面对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是他灭门的仇人,他都会在那天别着刀去,折哲是郑荣霖的心尖是郑荣霖的命,谁敢动他就是找死!他险些控制不住情绪,接连超车之后又疯狂加速,甩掉一辆超跑之后收到了不悦的问候,不要命啦?郑荣霖目光如炬,侧脸冷硬如刀锋,要什么命?折哲就是他的命。
林肖东显然是想要折哲的命的,他疯了一样抓着他脑袋往墙上撞,愈发模糊的意识夹杂着后脑闷闷的钝痛,他听见林肖东喃喃自语,“我要知道郑荣薇把你领回来我压根不会回来,蠢女人,真以为自己是菩萨呢,都为了我下过地狱了,真不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面对你的。”折哲双手护着肚子,他才知道原来他的荣薇阿姨都知道。
“我本来都要走了,你他妈又缠上来干什么,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林肖东对着折哲咬牙切齿,以便手上施力,“大的该死,小的也是,我当年就不该放过你。”脑袋也被撞破了,黏腻的血顺着后颈流到了衣服里,折哲难耐地吞咽,想要呼救却发现被掐到肿胀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
像有一双手突然扯着肚子往下坠,折哲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像濒死小鹿一样的悲鸣,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林肖东向远处爬去,他亚麻色的裤腿被染成了黑色,所过之处被拖出一道道血痕,他艰难地想要逃走,林肖东三两步又走过去抓他,待抓着人头发迫使他抬头,听见他嘴里咕哝的是,“放过我的孩子。”
林肖东这才注意到折哲宽大外套下裹挟的是一个不大的圆滚滚的肚子,他并不十分震惊,但却在双手按上确定那是真的之后骂他怪物,然后似乎更加兴奋地贴近折哲耳边,“没关系,我让他跟你一起死,死了我把你们埋在前边那片空地,我保证没人发现的了。”折哲摇头,更艰难地往窗户边上爬,似乎那里开阔不受阻隔,一低头就能看见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在下面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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