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副人格想杀了我。”施屿坐在软绵绵的毛沙发上,半个人都陷了进去,他很喜欢来许医生这,这里的气氛远比他家里更让施屿放松。
许医生伸出两根手指,扶了一下眼镜:“施先生。”
施屿对上他的眼睛:“嗯,我是。”
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双方每一次见面都需要有这个“确认仪式”,证明施屿还是施屿,没有被任何人格所取代。
“怎么回事?”许医生指了指他缠着绷带的脖子和右臂。
施屿简要地复述了刚才在Thieves里发生的意外,但只要关于林宙所说的话,以及面部表情这些细节,他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许医生。
许医生听完有点惊讶,施屿17岁的时候孤身一人来到他这,现在两人已经认识快八年了,所以施屿的情况他非常清楚。他一直给林宙的定位就是一个为了保护施屿……甚至可以不择手段的极端保护型人格,以许医生对其的了解,分生出来的人格的年龄和性格一般都会从一而终,不会发生变化。
所以一个保护型人格想杀了他的保护对象,这就像是基督教徒想亲手毁了他的上帝一样荒谬。
“他只能控制你的右手,想徒手杀死你基本不可能,而且,你要是真的死了,他也就不存在了。”
许医生关上半透明的窗帘,午后刺眼的阳光被遮挡,落进室内便成了惬意的柔光,“所以比起他想杀你,我更倾向于——他想给你一个警告。”
施屿轻描淡写道:“他想取代我,我能感觉得到。”
“为什么?”
“他说我不听话了。”
许医生坐到他对面,徐徐然给他倒了一杯才泡好的麦茶:“林宙是为你而生的,你也一直需要他,他大概可以从你身上找到一种归属感和认同感,认为你们互相都是对方的唯一。而现在他觉得你变得不可控,很可能是因为他发现你有了其他的精神寄托,而他将失去被需要的落差感理解为被背叛。”
“疯子……”施屿有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如果他成功取代了你,他就可以把你牢牢关在意识里,不过这种方法太危险,你也很可能会彻底消失。”
这是精神上的疾病,许医生除了开导他以外,也只能开些无功无过的药物给他。
施屿的两只手交叉而握,就算听完了许医生的解释,也依然显得泰然自若:“那有没有什么……不伤害他……”
他们毕竟相处了21年,哪怕施屿是一个性子冷淡的,却也做不到真正的铁石心肠,要让他直接处理掉林宙……能不能和可不可以都另说,关键是施屿下不了这个手。
“没有。”许医生直接了当道,“除非你能说服他,但这个隐患太大了。唯一可解的办法,只有杀了他,当然,这个办法也很冒险,你也不愿意——他和你相处了这么多年,你对他的感情,大概就像是哥哥一样吧?”
“我不知道,但他不能死。”施屿垂了垂眼。
施屿的父母在他四岁那年就离婚了,他被叛给了父亲,但他爸常年在外应酬,施屿每天回家吃的都是保姆早早做好、但已经放凉了的饭菜。年幼的施屿对亲情的最初体验,大概就来自于林宙。
所以这个人格于他而言,意义非凡。
“能理解。但我不建议你和他再起冲突,他已经很强壮了,再吵起来太容易发生危险。你好歹是一个明星,也不希望到时候犯癫痫吧?口吐白沫、翻白眼,我觉得哪怕是你,犯起病来也不会多好看。”许医生半开玩笑道。
施屿点点头:“我明白。”
“而且你注意不要再让他杀死其他人格了。”许医生说,“他以前是为了保护你,所以我没想那么多。但现在我猜,他每杀死一个人格,大概就会更强大一些,不要再让他成长下去了……”
复诊结束后,施屿就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假寐。
叶伟进来和许医生交谈了半个多小时,差不多将施屿的情况给了解清楚了,明白其中原因后的叶伟面色沉重地看向施屿。
施屿无奈地叹出口气:“我又不是马上就要被推进去火化,你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
“你就这么藏着掖着?还是从四岁开始的……你可真能瞒阿。”叶伟长他几岁,又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一直都把他当作自家弟弟一般看待,现在听许医生道明情况,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从前怎么不和我说?”
施屿不温不火地说:“这是我自己的战争,我不想影响别人,别人也帮不了我。”
许医生点了点头:“他说得对。”
叶伟长得本就显老,现在摆出一副眉头紧锁、满面愁容的样子,看起来就更不好看了,30不到的人看起来和40岁似的。
施屿抬脚踢了一下叶伟所坐的椅子,冷冰冰地宽慰道:“别多想了,本来也不好看,再愁眉苦脸就更丑了。”
叶伟依旧愁眉不展地看了他一眼。
回去的路上。
Tony把施屿摘下来的那条丝巾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包里,然后问:“施屿这是怎么了?今天还去拍照吗?”
“先取消吧。”叶伟说。
感觉到他俩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Tony很识相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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